第9章到底是拍戏还是真杀人-第2/2页

    就在我的身体，即将摔到海绵垫子外的一瞬间，我的思维忽然一下子无比清晰，我用尽全身力气，做了个720°转体，借着惯性将身体扭动了一下……

    砰！

    我重重地砸在海绵垫上，我的脸杵在海绵垫的中间，海绵垫子下是垫着空纸箱子，为了减冲惯性，做了技术处理，所以砸在上面，纸壳子乱飞。

    我觉得嗓子眼一热，鼻血喷了出来。

    我咬牙翻过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垫子上，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脑海中对自己说了一句话：“我还活着！”

    华哥跑过来，忙着帮我止血，一边忐忑地问：“兄弟，怎么样？”

    我说：“过了吗？”

    过了吗？

    这是我们这些做武行替身，最常问的一句话，这几乎成了我们武行的一个行业标准，过了，这是对职业的最大的赞美，其他胳膊腿儿，受点伤什么的，那并不重要。

    他说：“过了过了，太牛了！兄弟这也就是你！”

    我说：“今儿风大，差点就折了！”

    他还是重复着那句话：“这也就是你，这也就是你……”

    我知道这是最高的评价了。

    我喝了口水的工夫，导演那边吵起来了，好像是摄影机带子满了，没录上，我拼命跳的这一下，居然没录上。

    那种感觉，尼玛，就像杀人。

    我说说：“算了，我还是再来一条吧！”

    华哥却走出来，指着我吼：“不许跳，你别在这儿充好人，这没你什么事儿！我就不信了，武行怎么了，就活该这么被折腾吗？！”

    我不知道华哥哪来那么大火，其实这种事情在别的组已经司空见惯了，我都习惯了，他们的冷漠对武行的不屑，已经是一种风气了，不要说白跳一条，就是白摔数十条都是家常便饭了。

    我想是可能华哥，要用这事儿震威呗，为我们武行争这口气，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暖流。

    如果真能给行业争口气，我愿意做什么都行。

    所以我一看杨子昊他们民国时候，拍戏居然这么不走心，我就来气。

    可是我看不到摄影机，咱也不敢叫停啊，我就踅摸着左躲一下，右藏一下往里靠，杨子昊后背又被砍了一刀，噗的栽倒，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的身体藏在拐角，他倒在我面前，相当于摄影机拍摄不到我，我看他还要往起挣扎，我说，爬下爬下别动，一点都不职业。

    我知道30年代上海滩拍摄电影还没有很好的录音设备，不像我们的年代都有无线麦什么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有这玩儿，我也不怕声音穿帮。

    我说，趴下别动，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职业标准，你现在演死人，导演不喊停，你不能动了。

    杨子昊奄奄一息地说，哥，我真的要死了，没演啊。

    我说，别动别动，奄奄一息演的好。

    杨子昊伸出血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说，哥，救我。

    我闻着一股子血腥味儿。

    我去，这剧组可以啊，用真血啊。

    我问杨子昊，你们用的什么动物血。

    杨子昊气喘吁吁，说，哥，什么动物血……这都是我的血……

    我摸着黏糊糊的血，差点吐了，我再一看杨子昊身上的肉都被刀砍的裂开口子，我去，这不是在拍戏啊，是真的要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