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偭规错矩-第2/4页



    重揆随意闲逛,忽然在一座马棚前止步,直勾勾盯住一匹白驹。店主当即迎上来道:“公子好眼力,上等瀚海宝马,仅需三匹绢,还送鞍鞯。”

    重揆嘴角蠕动,嬴由基见状在他耳旁窃语:“殿……阿爷!这匹白驹是不错,可不值这么多钱,由阿奴来还价。”其实重揆并未相中那匹白驹,只是想起那日被猛虎咬死的座骑,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不必,看看罢了。”

    重揆等人继续在街巷里闲逛,听着市井小民聊天道古。

    “听说了吗?太孙殿下到平朔城外,马上要去草原了。”

    “早知道了,昨日我在东门看那营帐遮天蔽日,甚是气派,少说也有几万人马。”

    “瀚海近来不太平,每次收购皮货都提心吊胆,生怕有去无回,殿下来了总会好些吧?”

    “不好说,开春时我妹婿去瀚东售粮,半路遇袭,三十多人连我妹婿只回来五、六个。”

    “还敢去瀚东?一二年间已有两任都护死于非命,洛京城里的大皇帝都管不了,太孙就能管吗?”

    饭庄里几个商贩饮酒闲聊,重揆忍不住侧耳旁听,不时颦蹙。

    “好!开了!”

    街边一处茶肆内传来一阵喧嚣,引得重揆五人走近观瞧。十来人围住一张木案,紧盯着案上一只木盆,一人摇晃木盅,口中念念有词,再猛地将木盅倒扣在木盆里,众人将珠宝铜钱放入案上画着的几个白圈内,移开木盅后露出三枚木骰,四下爆出一阵贺彩叫好。

    骰子是中州常见赌具,高门世家流行陆博、叶子戏,掷骰决定先手顺序,市井小民攀不上如此风雅,喜爱直接掷骰押注大小,被称为投琼。

    骰子在木盅里翻滚起落,众赌徒一齐死死盯着,突然一只白皙纤手按住木盅,木案四周寂静下来,原来幼禾若无旁人地夺过木盅摇晃起来。

    “诸位公子,某与友人初来此地,想试试手气,诸位意下如何?”

    幼禾左右一瞟,凤目上扬,威风凛凛地斜觑众人。

    木案周围有十多人,像是一群边地军人,带头者似乎是一位军官,他扫视重揆等人一番后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我等边野之人自然欢迎,尽管来试。”

    三枚木骰在幼禾手中舞动如飞,嗦嗦作响,一次次如连珠般落入盆中,旋即又被舀入木盅。

    “押好了吗?开!”

    幼禾兴奋叫嚷,须臾间她已胜了数局,面前钱物堆成小丘。重揆不知幼禾为何想要试试手气,全当她小儿心性,一意依着她,未加制止,只顾在一旁瞧热闹。陆桓与苏烈忙着帮幼禾收拢钱物,倒是嬴由基小声提醒:“姑娘,见好就收,免得被人缠上。”

    幼禾在他手:“怕甚!再胜一局就走,开!又胜了!”

    案上财物尽入幼禾囊中,一行五人正准备离开时那帮军人悄然围拢过来,一改此前的和颜悦色,眉间无不攀满怒意。

    带头军官道:“众兄弟俸禄全在这里,赢了就走,未免太不仗义。”

    “仗义?愿赌服输,爷娘没教过吗?”幼禾毫无退让之意。

    “不是不服输,我在平朔从未见过几位,想问问几位身份,来此边镇所为何事?输也输得明白。”

    “我等是谁与你无关,若是好儿郎莫要挡路。”

    幼禾一边说一边向苏烈与陆桓使眼色,准备强闯出去,那位军官却仍喋喋不休:“若是良家子,何须遮遮掩掩?初来此地便赢得众兄弟数月供不上吃喝,又不愿是说身份,真是令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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