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续4)-第2/11页
他并不会存心往坏里弄,只是他收了钱后,就有了一份责任。
天天呆在一起,大家彼此同情。原来同病房的一位家属悄悄说,她看见手术那天,主任在病房;如果去做手术的话,也没做多少时间。
主任高傲,因为水平高,知名度高,人人求,求的人多,笑脸多,巴结的人聚在眼前,养成了他的“铮铮”傲气,不苟言笑,庄严肃杀。据说先前也不这样,即使从今天判断,也还遗留些痕迹,如地质学考古,可以找到几件化石,或者,生物学发现活化石,看到还活着的古老珍稀物种。例如,主任见到一个特熟的彼此可以“尔汝”的“壮士”,开玩笑,拍后背,握手臂;当见到某上级,满脸微笑,殷勤陪同,领导不苟言笑,他亦步亦趋。
“我看见了,他上厕所,解开裤子……”一个男家属透露“绝密”信息,“他掏出那东西……”看来人们平时对他像神一般的敬畏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从高峰跌落到谷底,流露一些情绪,不屑与揶揄。高人让人景仰,是因为有些神秘;仙人被人看透,是因为他混迹尘世。
有一个小大夫,刚刚毕业。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在“大师”的身旁,幸运跟着喝点汤,实属不易。分到这个医院,又到这个病区,在高人身边,当然得有什么关系,不是一般人。但是,年纪轻,没资历,上台少,只能打个下手,干些杂活,得慢慢增长阅历。和大师在一起,偶尔得点儿赠与,如小毛孩开荤,尝到滋味,常想常思,忍耐不住。如果不给享受一下待遇是很不舒服的。
成在妻做完手术后,到处找大夫,求爷爷告奶奶,为昏迷的妻子“寻医问药”。小大夫在办公室,一句话不顺就大发脾气:“谁让你进来的?你××什么东西!”稚嫩的脸一付狰狞相。
成知道这人也进手术室了。
朋友们同事们,陆续得到消息赶了来,都聚在走廊里。唠来唠去,也就那么一点信息。无能为力。大伙几番出去吃饭回来挤在一起陪他。
“回去吧,大家都挺忙的。”成劝众人走,“在这也做不了啥。”挤挤擦擦的,闹闹哄哄的。
不知是哪位医生说,脱离了危险期,让成妻移到病区。病区也有个监护室。
病区走廊大门紧闭,上着门锁。病区监护室每天允许一次探视,只有十分钟,亲人中只能去一个代表。成让妻的姐姐去,姐姐大老远来的,想见妹妹。
成扒门看姐姐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换上白大褂,走进监护室。十分钟,姐走出,泪顺着脸流下,说“人咋这样……”。
成心如刀绞,心急如焚,怎么能看一看呢?他赶在垃圾车通行时挤进去,在清洁工呵斥、追赶下跑到监护室门前。成透过门玻璃,看到妻昏睡,他想看监测仪器数据,却被赶到的清洁工不客气地推搡,——那女人被激怒了,脸紫红地。
他被拽了出去。
病房就不能看一看吗?医院说要隔离,怕感染。隔玻璃门窗观看也不可以吗?
亲人惦念病人,人之常理,应该给个方便,允许时时看看,从法理说,是知情权;从情理说,情感珍贵,人之情不要阻断。不接触,是技术要求,亲人也理解,然而人需换位思考,况且,情没有贵贱。我们常看到一些特殊人物就有特殊待遇。
书者代言:如果新建医院,设计上要考虑,人性化,应允许亲情探视,可安置内外视的玻璃隔离。可说话的,设置方便的通话设备,安装可控的开关。亲人相互挂念,病人也需要温暖和情感激励。
成病区进不去,厕所也去不了,得到外边去。回旅店的厕所洗脸洗手,顺便在外边买报纸,从外边打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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