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死城 (5)

    ......

    三年前，荒坂塔。

    手术台上，绫月的四肢关节被铁钉无情的穿透固定，她的脊柱部分，七枚颈椎骨，十二枚胸椎以及五枚腰椎骨外扩改造中空，手腕和脚腕齐根截断，五官被摘除，眼眶、鼻孔和耳朵变成血淋淋的孔洞，头盖骨被切割开，大脑像豆腐花似的暴露在外，左右两段插的电极连接计算机。

    不久前绫月的双臂骨骼才外扩并剔除一部分，为人造通道挪出空间，此时机械臂正有条不紊的往她的体内安装单分子线和义体插件。

    周围众星拱月一般排布着众多机械设备，裸露着黄铜轴承和金属齿轮。各式各样的机械臂和如仿生触手由天花板垂下，参差不齐，仿佛怪异的金属丛林。银白色金属机械手臂，一条条有力的暗色钢筋牵引索清晰可见，手背上赫然刻着一个黑色的骷髅，骷髅的口中叼着一朵绽开的玫瑰。

    一根垂落的机械臂夹着长条形的迪纳拉斯安威斯坦4型和散热槽放进女孩的身体。

    钻骨的医生特地在女孩的后颈留了圆孔，连通中空的脊椎骨，末端位于尾椎，每块脊椎设闩孔，配套的迪纳拉4型插进少女的脊背，对应插销自动闭合固定，腰间盘椎骨向前拉伸成完美的S型曲线，保证其能正常站立。

    “二十二加四等于几？”

    奥寺盯着电脑屏幕，三秒后，屏幕显示‘26’。

    “意识清醒，生命体征稳定，呼吸和心跳稍快，处于极限范围内。”

    “超梦录制得如何？”石崎问。

    “OK，保证公司的老爷们喜欢，比那个叫瑠理子的妞更刺激。”

    “我猜也是，看她嘴里那根铁棒，都他妈快被牙齿咬碎了。”

    “她没牙齿，早和舌头一起拔掉了，铁棒变形是上下颚骨骼的作用。”奥寺转动椅子笑着说，“不过这孩子的意志还真坚强，不注射麻醉剂的情况下居然能坚持到现在，让我们采集了这么多实验数据。”

    “因为她会忍受痛苦。”石崎说，“忍受痛苦也是一种天赋，不然躺在这的为啥是她不是你。”

    “去你大爷的，我情愿自尽也不要受这种罪。”

    “小声点，声源在录着呢。”

    “怕毛线，我认识编辑超梦的工作室，叫他们帮忙删掉这句话不就完事儿了？”

    “呵，编辑？反正信不信由你。”

    涅磐计划是荒坂公司针对人体和义体兼容性的试验。最早由生物研究所的轻见羽博士提出。医学界普遍认为赛博精神病的诱因在于社会，但她觉得，其根本原因是人体承受能力太弱不适应义体。

    她的论文写道：人类的反应机能是有限的，现阶段有脑机辅助处理信息，所以我们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它的极限值，当战斗型义体，尤其是斯安威斯坦、克伦齐科夫、突触加速器等，装载的量超过荷载，人类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大幅度降低，此时移植了战斗义体的士兵就会发疯。

    所以她建议取消麻醉，采用‘清醒手术’的方式植入战斗型义体，不依靠脑机中继，直接与人体的神经接驳。在可控的范围内，义体的使用次数无限制，且由于未安装脑机的缘故，除了电磁脉冲攻击，他们在数据传输层面几乎不可能受到黑客破译解析。

    荒坂的高层觉得她的论文是在哗众取宠，但还是同意了，明面的理由是疼痛虽然不一定能判断使用者的身体能否与义体兼容，却能选拔对公司最忠诚的员工，只有那些意志坚如钢铁的人，才能熬过堪比地狱试炼的清醒手术。

    而绫月凭借自身极强的耐受力和温顺的性格，成功入选‘涅磐计划’，在她之前，有数十名‘小白鼠’死于手术台，他们是被活活疼死的，这类违反人类道德的手术堪比酷刑，成功率低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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