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都-第5/6页
“好名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孔邑叫好道。
“哈,阿四说他取得是——‘路漫漫其修远,万万不可没有钱’。”于巽笑着道。
“哈哈,刘君倒是个有趣之人。”孔邑大笑了几声,随即有些迟疑地问道,“刘君和你经营书肆,孙君痴迷于木工,那你们如何应付两年一次的射策之试呢?”
本朝太学规定每两年进行一次经学的射策考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为文学掌故满两年能通三经者,擢高第为太子舍人;为太子舍人满两年能通四经者,推其高第为郎中;为郎中满两年能通五经者,推其高第补吏,随才而用。
“啐(qi),什么射策之试。君初到雒阳,有所不知,如今太学早已不复往日之盛。想当初‘天下楷模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吾实心向往之,奈何党锢之后,天子宠信中宫,更于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先开鸿都门学,又在西园公开售官,不论才学、操守,唯价高者得。我听说秩两千石者售两千万钱,秩四百石者售四百万钱,且地方官售价高于中朝,另外又有如扶风孟佗者,因结交张常侍监奴得拜凉州刺史,凡此种种。像君出身名门或许还好,但是像阿叙、阿四和我等出身一般者,即使能通五经,恐怕也抵不上孟佗献给张常侍的那一斛蒲桃酒(葡萄酒)。”于巽醉意上涌,略微激动地道。
孔邑自然知道党锢之祸和宦官势大,但是西园卖官之事他却不甚了解,想到朝政如此黑暗,而父亲又执意要自己考取博士出仕,不知何时才能征战沙场、立功封侯,孔邑长叹一声,向于巽举杯道:“于君,我们今夜一醉方休。”
于巽此时却已有些迷糊,他又饮了一杯后,含含糊糊地道:“阿邑,我不能陪你喝了,你的酒量倒是可以和阿四比试一番……”说完,于巽摇摇晃晃地爬上床,呼呼睡去。
孔邑见于巽入睡如此之快,颇有些好笑,又觉得住在太学宿舍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他边想边将剩下的酒饮完,之后便吹灭油灯,也上床睡去。
入太学第二天,孔邑延续了在外黄时的作息安排:晨练导引术,上午听博士讲经、与同学辩经论难,下午习武,而暮读群书。
第三天下午,孔邑正在屋外练习刀法,突然听到有人叫好,原来是吴懿、吴班两兄弟。吴班之父吴匡因军功迁大将军部曲军侯,吴懿、吴班便跟着来到雒阳,也入了太学,因吴匡与韩卓同在大将军府任职,故二人从吴匡处得知孔邑入太学的消息,便来寻孔邑。三人先切磋了一番步射、刀法,之后又去校场练习了骑射、马战,一直到申时四刻(下午4点)才尽兴而归。回到太学附近,三人寻得卫臻等人,然后众少年找了个食肆饮酒欢聚。宴席之中,一个少年竟然有些恭敬地向孔邑敬酒道:“文都,同窗三载,竟不知君有此壮志——‘阙下忆王咸,举幡今看谁?’必为千古名句!”原来孔邑两天前在朱雀阙下所吟无名短诗已经在诸生中流传开来,虽然别人并不知此诗是何人所作,但是陈留籍的诸生都很清楚,献夜袭、连环二计灭陈留黄巾,拜召陵县尉却辞官不就的不是孔邑还能是谁?
孔邑知道隐瞒不住,便索性承认了,谦虚几句后将酒一饮而尽。之后众少年纷纷起身敬酒,夸奖孔邑的文才高志,不过吴懿、卫臻二人却面带忧色,犹豫了一会后,卫臻建议大家替孔邑保密,以免遭人陷害,吴懿也点头赞同,并叮嘱众人切莫接近宦官子弟一党,以免走漏消息,于是在略有些凝重的气氛中,众人结束了饮宴,各自归家。
第四天,在吴班的帮助下,孔邑成功地和吴苋约好了明天未时四刻(下午2点)在太学门口的熹平石碑附近见面。
第五天上午,孔邑早早地结束了辩经论难,简单用过像食后便回到宿舍,先是沐浴更衣,接着又束发熏香,让孙叙好生取笑了一番。一切准备好后,才刚过未时,孔邑却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他带上琉璃明月珰,配好长剑,既紧张又期待地往熹平石碑而去。等到了熹平石碑附近,孔邑不停地查看着沙漏,好容易到了未时四刻,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孔邑急的抓耳挠腮、原地打转,正在怀疑沙漏是不是坏了的时候,只听背后传来一声轻笑,转身一看,正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吴苋。吴苋身量颇高,身长七尺有余,只见她身穿紫色上襦、浅黄色下裙,上襦只到腰间,下裙则长至垂地,更显得她双腿修长。虽然吴苋因年未及笄(jī),头上仍作丱(guàn)发(头两侧各扎一髻,并于髻中引出一绺头发自然垂下)而略显稚嫩,但不论是微微隆起的胸部还是娇艳欲滴地红唇都散发着成熟少女动人的美,让孔邑看得目光发直、一脸傻笑。吴苋见孔邑直直地盯着自己,假装嗔怒道:“呆子,没听过‘非礼勿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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