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都-第4/6页
“无妨,君又不知今日有人入住。”孔邑心里对书肆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细问,只是简单答道。
于巽见孔邑没有放在心上,便对圆脸少年道:“伯奕,别摆弄你的破烂了,快来认识下我们的新舍友——被外黄韩子助赞为‘逸群之才’陈留孔邑。”接着给孔邑介绍道,“孔君,这是孙叙,字伯奕,九江成德人,整天痴迷于木工,也不知想要造什么东西出来……”
圆脸少年起身和孔邑见礼后,却没有于巽那般热情,而是一本正经地向孔邑问道:“孔君,你觉得能三日不落的竹鹊真实存在么?”
孔邑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仔细考虑了下道:“孙君,我虽然不知三日不落的竹鹊是否存在,但是我在梦中见过肚子里装人的铁鸟能扶摇万里之上,也不知是仙人托梦还是如何。不过我想既然鸟儿能飞,只要能制造出和鸟儿类似的东西,自然便可遨游苍穹,君以为呢?”
圆脸少年本来一脸平静,可是听孔邑说梦到过铁鸟腾空,眼中立时闪出一片神采,当时就开始追问孔邑梦中的细节。孔邑讲了几句后,一旁的于巽摇了摇头道:“孔君、伯奕,你们先聊,我去炊饭了。”孔邑忙喊住于巽,说自己带回了食盒与酒,不必再去炊饭。于巽、孙叙略作谦让后便不再客气,于巽将灶火熄灭,取来椀筷、耳杯,孙叙将自己的书案收拾出来,和孔邑的书案合在一处,又置好坐席,之后三人便开始边聊边吃。
孔邑与于、孙二人叙过年齿后,发现三人同年,皆生于建宁元年(公元168年),虽然细论起来孙叙最大,生于三月;于巽第二,四月出生;孔邑最小,九月生人,但是由于相差不大,三人便平辈相称。
孔邑已经用过飧食,便只是饮酒,于巽、孙叙则大快朵颐。孔邑原本以为有三个舍友,便带回三个食盒,问了于巽才知道另外一个舍友是幽州渔阳人,几个月前请假回家,至今未归,于是于、孙二人便敞开胃口,分食了三个食盒。孙叙酒量较浅,饮了一耳杯后就满脸通红,于巽便劝孙叙不要再饮,不过孙叙却一反常态,几次主动满饮,不一会就带着醉意地向孔邑道:“阿邑,君可知,自从我欲作‘三日不落之竹鹊’,所有人都认为此乃无稽之谈,也包括阿巽和阿四。今日得君之言,才知铁鸟能飞、铁车能跑,吾不枉此生矣!”言罢还没等孔邑回答,孙叙竟然身子一歪,趴在席上沉沉睡去。
于巽苦笑着摇摇头,对孔邑道:“孔君,此便是我劝阿叙不要再饮的原因,他每次都是三杯即醉,今日已然超常发挥了。”说完招呼孔邑一起将醉倒的孙叙扶起,抬到床上。两人重新坐下后,于巽见天色将黒,便点起油灯,与孔邑继续饮酒清谈。
“原来孙君志在机关、木工之道,难怪之前问我那个问题……”孔邑满饮了一杯酒后感慨道。
“是啊,阿叙去岁与我同入太学,常提到‘三日不落之竹鹊’,我与阿四——哦,阿四便是那个回家的舍友,幽州渔阳人,姓刘名渊,字季海,因在家中排行第四,又食量过人,能食四椀麦饭被称为‘刘阿四’。对了,他生于建宁二年(公元169年)十月,如今在宿舍中也是排行第四了哈——我与阿四都没将‘竹鹊’当回事,只是觉得匪夷所思,不想阿叙执念如此之深,唉……”
“对了,孙君为何早上睡至很晚?还有我上午推门时听到金属撞击的清脆之声,莫非是孙君所为?”孔邑虽然与孙叙为初识,但是心里对这个单纯坦诚、坚持梦想的圆脸少年颇有好感,便继续追问道。
“那是阿叙所做之‘门钟’,因为他时常研究木工、机关至深夜,上午在屋中睡觉,而我白天要外出经营书肆,他怕宿舍书简遭窃,便作了此物。”于巽答道。
“经营书肆?莫非那些竹简是售卖所用?”孔邑之前就对此有些疑惑,此时便问道。
“然也。嘿嘿,孔君,不瞒你说,书肆就在南市,是我与阿四一同盘下来的。初时我俩只是觉得买书太贵,便常借书来抄,后来阿四提议雇人抄书卖给诸生,从中赚取差价,于是我们先从太学做起,直到今岁才盘下此肆,阿四取名为‘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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