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窗-第4/6页
回来路上孔邑得知黄脸少年名叫戴邵,字茂宗,年十四,比孔邑小两个月,陈留襄邑人,只身来外黄拜师学经,不想快到外黄却被贼人骗至林中,险些遇害。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被人暗算,以黄脸少年的武艺虽然以一敌五要费些手脚,总不至于负此重伤,不过听到黄脸少年负伤乃是因为被暗算,其武勇更令人乍舌,“莫不是可与来师一战?”孔邑心想。
送走了医匠之后,戴邵欲起身向孔邑称谢,却被孔邑按住了肩膀,戴邵便不再勉强,朝孔邑拱手道:“孔君,看来要在你家中叨扰一阵子。”
“茂宗,你这是什么话?你我皆游学在外,又并肩杀贼,理应在我家养伤。”孔邑答道,随即想到当时的情境,又感叹道,“不想賊子如此凶悍,我明明占了上风,却险些被他们抢去坐骑。”
“文都兄,恕我多言,今次杀贼是否你头一次杀人?”
“这个却被君猜对了……”
“那君实不必挂怀,我头一次的时候差点连刀都握不住了。况且那厮是搏命的打法,他猜你必不肯以一臂换一命,故一时将你压制住了。”
“不知君头一次杀人却是何时?”
“就是上个月,也不知是否我今年有血光之灾,今天已是第二次遇賊了,幸好为君所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君不必多想了,还是听医匠的话好好休息吧。对了,茂宗,我晚上要出去赴宴,你饿了就吩咐婢女做些喜欢的吃食。”
孔邑从屋里出来,先去马厩里安抚了下自己的爱马,他这匹黄马是两年前舅父孙路所赠,两年下来已是颇有感情,孔邑还给他起了个小名叫“阿黄”。安抚过了阿黄,孔邑觉得自己经过今天的实战似有所得,便先练了一会剑,然后想到今天戴邵掷戟的绝技,又找来一个手戟,对着画好的目标掷了一会,却是十发两中。“罢了,等戴君养好伤,再向他请教,还要一并向他请教刀法。”孔邑心道。
此时距离跟吴懿、吴班约定的时间已经不远,孔邑在沐浴之后便换上袍服,又戴好巾帻,静待二人的到来。不一会,吴氏兄弟到了,加上之前回来的来异,四人一起往韩家赴宴而去。孔邑怕韩卓、阿姊他们知道后责怪自己莽撞,当晚对此事只字未提,连二吴都不曾说,于是众人当晚并未谈及杀贼之事,只是饮酒赏乐、谈论经学,值得一提的是韩卓不仅请了二吴,还请了卫臻、虞翻、濮阳闿和他的两个弟子濮阳逸与张紘。
濮阳闿也是外黄有名的经学大师,教授《韩诗》、《礼记》、《左氏春秋》等,濮阳逸是其族子,而张紘是广陵人,曾游学雒阳,现在濮阳闿门下学经。因濮阳闿和韩卓二人交好,住的也不远,故不时小聚一下,而二人的弟子也多有往来。
韩卓请濮阳闿来的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扩大孔邑在外黄的社交圈。时下在士大夫中有“清议”之风,其中佼佼者便是汝南的许劭和太原的郭泰,人称“许郭”,如能得到此二人的品评,必会身价倍增,比如前文提到的卫兹被郭泰称赞为“子许少欲”,再如曹操威胁许邵得到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虽然濮阳闿没有许郭名气大,但是多少也能帮孔邑扩大些知名度,毕竟孔邑曾被韩卓赞为“逸群之才”,又筹算无双。
当晚的宴会宾主尽欢,濮阳闿对孔邑的观感不错,孔邑则特意观察了下虞翻,果然学识渊博、率直不羈,席间又得知他有武艺,兼通医术,再加上能“走及奔马”,真乃“奇士”也。“难怪他有些狂傲清高,不怕得罪吴班这样的‘地头蛇’。此人倒是有趣的紧,值得一交。”孔邑心道。另外张紘的才学也给孔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宴会结束之后,孔邑回到住处,此时戴邵已经睡了一觉,刚刚醒来在吃汤饼(面片汤)。孔邑亦喜食汤饼,在宴会上又只顾着讲话没吃饱,便命婢女也给自己下了一椀,吃了两口觉得缺了点什么,又取了从陈留带来的瓜菹和豉,两个人于是大快朵颐。戴邵就着瓜菹和豉连吃了两大椀,边吃边赞不绝口,孔邑也是连汤带饼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二人皆无睡意,戴邵是因为刚睡了一觉,孔邑则是身体异常疲惫,精神却无比亢奋,于是两人一坐一卧,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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