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乐师院，酒鬼成群-第2/4页

    “那倒好了，”女孩忽地轻笑，“若是他们能听到，便知道我俩并未讲他们坏话，他们可犯不着摔东西呢。”

    “不干我们事，弥羽。”少女轻摇脑袋，“乐师们摔东西，殴打童儿，相互攻击，都只因他们压抑不堪忍受。”

    “那就要打架？”

    “弥羽，”少女忽然正色道，“你是现任安陵家主。如果他们闹事，你就惩罚他们。如果他们有纷争，你就辨明是非，主持正义。”

    “阿姐，”安陵弥羽松开了姐姐的手，“我知道啦！”

    少女看着她，目光中含着关切，但没有再讲下去。两人往乐师院走去，安陵弥羽在前面半步，少女退后一步。

    前方是一个狭长院落，最边上的屋子敞开一扇大窗，屋内外的人自几步外便能相互瞧见。然而窗外视线受阻，一时只能瞧见昏暗中有个光了上身的男孩站立。

    屋内男孩一举头望见窗外来了人，愣了一下，忽而从另一边内门飞跑消失。安陵弥羽原本瞧着这男孩儿，见他跑掉甚是吃惊，但仍是努力稳住神色。

    两人从巷门入内，很快出现在屋中。屋内四壁空空，空中垂挂各种零碎陶、铁、石、铜器，今日风静，看似安稳，但乐师院长年隐隐颤动，敏异者便能察觉。

    少女瞧了一眼空中挂物，视线落在成串铜铃上，似觉异常。房间充溢特殊味道，与房间摆设一起混合出眩晕的小小漩涡。少女定了定神，瞧见角落里打碎着一个陶罐，液体漫溢成一摊水。正是这摊水自地板上散发出怪异味道，大约是某种酒。

    姐妹俩刚才听到的摔打声，应该便有这只酒罐摔落的声音。但不止于此，或许还有男孩被摔打之声，而那摔打他的人此刻正横躺地上，衣衫不整，肚皮敞开，宛如一条疲惫咸鱼。

    “奥伯，我是弥羽。”女孩柔和的声音叫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那人方才缓缓抬了下眼，并无要起身之意。

    “奥伯，日期到了，我可得下山交差，乐师院的活计应该完成了吧？”

    弥羽的话甚是天真可爱，然而地上的人依旧不予回应。

    少女一直盯着空中垂挂器物，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地蹙了眉，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走向地上那人，顺着弥羽的话讲下去，但带上了一点儿暴躁：“看这样子，奥伯的活计是没有完成的，只顾在地上躺着了。”

    地上人身子动弹一下，像要起来而起不来，鼓起的胸膛发出闷响，仿佛要用什么腹语敷衍。

    “你就躺着吧！奥伯，”少女的声音带上嘲讽，“毕竟刚喝了药师院的酒，轻易起不来。不如这样，安陵奥，阿尧还是去给别人当学徒好些，由他去学会了本领，也好来分担你的活计。我瞧他在你这儿是一点儿手艺也没学到，倒是整天奔波去帮酒徒讨酒喝了。”

    地上人腹中一阵鼓动，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奥伯！”弥羽一惊，反而朝他走了一步。

    安陵奥伸出一只手，像要抓住她的脚踝，少女眼明手快，一把将弥羽拉到身后，自己靠近一点挡住他，一边摇头向弥羽示意：“是药酒。”

    药师院的酒或许喝不死人，但无人保证会否中毒。

    安陵奥继续呕吐，但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抓少女，反而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呕吐完毕，身体也不再抽搐，这酒徒终于消停下来，吐了最后一口酒气，又躺平了，看样子也不打算起来了。

    少女冷冷审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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