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烛



朱标扶了潇虹下马车,仪华陪伴霖铃进场,朱樉来者不拒,敬他的酒通通喝下。观音奴蒙红盖头,身边无一个草原上的侍女。新拨给服侍观音奴的侍女名叫流云,此刻正恭顺低首,“娘娘,可需要奴婢为您拿些吃食。”观音奴摆摆手,“不必了,不能坏了规矩。你从前是哪里服侍的?”

        流云看不到观音奴的表情,更猜不出来这位新主子有什么想法,只按规矩回答,“奴婢从前是侍奉秦王殿下的。”观音奴满意一笑,“那倒是正巧。殿下可有为你赐名?”流云低眉敛目,“殿下为奴婢赐名流云,娘娘若是不喜欢,可以给奴婢另行赐名。”观音奴不知道流云此名是为了和霖铃的侍女流心相对,有心讨好朱樉,“既是殿下所赐,便不必改了。”

        皇帝皇后并未亲临,指派了贴身的宫婢赐下物品,说是不令小辈们拘束。朱棣悄悄摸过去,按下朱樉倒酒的手,“二哥,别喝了,敬酒的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朱樉挑眉,“要喝的,怎么能不喝呢,不喝怎么过得去今晚这一关。”朱棣见无计可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弟弟陪二哥一起喝。”满饮了一杯。

        朱樉被紧烈的西风一吹,倒有了几分清明,“四弟的好意我都明白,要是连你也醉了,父皇母后那里便不好交代了。”朱棣不听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二哥不停,弟弟也不会停。”朱樉无奈摔了酒杯,“哥哥听你的就是。”朱棣托下巴看向朱樉,“二哥,情之一字,当真如此折磨人么。”

        朱樉醉后吐真言,“四弟,你不知道,我最伤心的是,父皇为了政权的稳固,根本不顾我这个亲儿子的感受。他只道我是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却不知我与铃儿的真心。”朱棣捂上朱樉嘴巴,又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二哥真是醉了,连父皇的坏话也敢说。”朱樉定定道,“醉了么?醉了吧,醉了好,醉了好。”朱棣不忍朱樉伤情,压低声音,“二哥,邓姑娘正看你呢,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啊。”

        霖铃不由自主地痴痴望向朱樉的方向,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仪华扶住霖铃,“姐姐,我们不要看了,找个理由告退吧。”霖铃却不依,眼神迷蒙,“不,我要看,阿樉这么重要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在呢。”潇虹环视一圈侍奉的宫人,宫人们皆低下头不敢看,“邓妹妹要看,便让她看吧。也许看够了,就能死心了。”

        朱樉霖铃的目光相对,霖铃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唰地流下来。朱樉腾地就要站起,被朱棣死死按住,“四弟,你这是做什么,没看见铃儿都哭了么。”朱棣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二哥,就算你去了,又能如何呢?能让邓姑娘嫁给你么?”朱樉强自争辩,“可我至少能让她少伤心一点儿。”朱棣摇摇头,“不,你做不到。邓姑娘处有大嫂和徐姑娘看着,她们了解邓姑娘。就算二哥不要名声,不管二嫂的感受,难道还能舍了邓姑娘的名声?”

        朱樉颓然坐下,又任性道,“不许你叫她二嫂,她不是你二嫂。”几次出游,二哥与邓氏打打闹闹好不快活,自己和徐姑娘也有赖二哥牵线,想至此处心蓦地一软,“好,我不叫便是。只一点弟弟要提醒你,秦王妃也是个可怜人。”朱樉提及观音奴,语气愤恨,“她可怜?你知不知道,铃儿几次与她见面,都被她刁难。我给过她机会,让她另觅良婿,是她不肯的。”

        朱标时时留意朱樉这边的状况,也掐准了朱樉的命脉,派人传话,“父皇是怎样的性子,二弟应当清楚。到时候纵然二弟无事,邓姑娘也会背上魅惑皇子的罪名。”行为能够控制,心思难道也能控制么?朱樉的倔脾气随了朱元璋,只要霖铃不曾放弃,朱樉便打定主意要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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