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亦愁亦苦师太撒手 且栖且飞少主历世-第3/4页





    卫恒玉琳辞别众人,携手缓缓登程。他们此行是遵师太遗命,要前往“绝情堡”。一路之上为照顾玉琳,卫恒备下一头膘壮健驴,一路东观西瞧,且行且叹,路程其实并未行得多远。

    此时正值春末,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生机一派,景致好不热闹。睹此好景,玉琳怎样也高兴不起来。卫恒于旁,只是想法宽解。走到高山旁边,即采撷芬芳野花,做成花束花环,捧了过来;走到潺潺小溪边,卫恒提了革囊,掬进甘冽清泉,让玉琳啜饮解乏;走近湖边,卫恒弯针成钩,掘蚓作饵,垂钓溪鱼,架起篝火,烤得香酥了,与玉琳幕天席地,野炊充饥;路过高崖,卫恒扶下玉琳,并肩于危崖之上,远眺沟壑山峦,层云荡胸,一览众山小。如此这般体贴,只为排解玉琳心境。

    不论卫恒如何因地取材,设法相娱,玉琳依旧一副悲戚戚的模样。可见玉琳情挚意深,果非普通之人能够企及。就是日夜相伴的卫恒,也被深深感动,不由得生出许多钦敬之意。

    姑且不论玉琳哀戚无限,单就到了这般心境,那一份天香国色,绰约风姿,依然是世间罕见。一路之上,干活的停手发呆,行路的回眸凝神,真正是耕者忘其田,骑者忘其马,饮者忘其酒,也不知有多少人驻足观望。

    因卫恒衣衫飘然,气度迥然,一股不怒自威的英勃之气,当真直透人心。那一幅手执缰绳的模样,颇似回门的小媳妇与小女婿,惹得人们艳羡不已叹赏不绝:“好一对天生佳人,这后生却恁好福气!”

    又有一些人深为忧郁地说道:“如今世道不平,如此美貌媳妇只他一人随护,后生虽壮实,终究势单力孤,怕只怕节外生枝……”

    下面又有人接口道:“不至于那么要人担心,你且不知他们来路如何。几天前,听说有人要打一对儿的主意,被人家深更半夜硬生生打晕,整个儿掷出窗外,只此一节恐要让轻薄之辈心惊肉跳,不敢起非份之想。”

    “别编瞎话了,我看……”底下的议论沸沸扬扬,七嘴八舌。

    他们自以为声音来得轻微,人家听不明白。其实,他们又哪里知晓,走过他们面前的这一对儿,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他辈能比、更要引得他们没来由担忧的!世上之人,举凡如此,家短里长的杂事,本与他们无涉,非得妄自揣度,免不得要作腔作势,议论消遣一番,好似不是这般,平常时光便没有了兴头。

    凭风传音,卫恒玉琳对他们的议论之声,听得滴水不漏。他们既不理睬更不放在心头,只是不管不顾,不紧不慢,一派悠然自得。

    这一日,看看天色渐晚,还无一集镇出现。二人自动加快脚程,不一刻,飞也似赶至一处小镇之外,看得将近镇内,他们才又慢悠悠地走去。玉琳骑驴,卫恒执缰,无时无刻不是相偎相依的亲昵模样。

    小镇不大,却很热闹,街面之上,店铺倒也不少,行人来来去去。地面以厚大砖块砌就丫形花纹,古朴美观。临街店面,廊柱多以暗色老漆涂饰,显出滞重沧桑之色。留心看去,店中货物亦且不少。卫恒心想,如此处所,当有稍好旅店。

    眼在搜寻,肚内思索,却见镇街有一处招牌长长挑出,仔细看时明明写着旅店之名。走近一看,高台长阶,檐柱疏朗,多少显出一些雅致。看那店小二正忙进忙出地跑动。卫恒牵着驴缰,径直来到门首。里面急忙跑出人来,一边想接过缰绳,一边招呼:“客官辛苦,里面请了!”

    卫恒缩手拦道:“还是我自己来,这驴劣得紧,若是伤了人不是玩的。小二,可有上等房舍,快些收拾出来,让我娘子歇息。”小二朝里一声吆喝,径自收拾去了。

    卫恒亲手牵进驴来,一直到内院站定,轻轻扶持玉琳下来。玉琳此时,感觉出无限的温暖。从前她在外面行走,都是孤身一人,话也无人可以说得,更有谁能问得一声饱暖辛苦?如今有恒哥相伴,心有归宿,两相比较,当真是否极泰来,怎不叫人倍感幸福!

    玉琳正自发怔,这时上房已然收拾停当,店主人迎了过来,招呼入房,又转向小二嘱咐牵驴去添加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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