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帝袁术 中

    【二】仲家帝

    建安二年三月，荀彧与郭嘉带着一位木讷的男人来到了司空府中。却撞见一脸怒容的曹操。

    荀彧与郭嘉相视，便知曹操又被丁夫人“整治”了。

    自从二月兵败淯水，曹操的长公子曹昂战死后，平日温和的丁夫人的情绪就变成了曹操的噩梦。只要一见到曹操，就是又哭又闹，口中念叨着，曹昂因他而死，而曹操还作“若无其事”状。

    “我能不伤心吗？但是我不能因为昂儿死了就停止这平定天下的步伐啊！我只有不断壮大自身实力，才能替昂儿报仇，不让天下有更多人忍受这丧子之痛啊！”

    曹操曾经如是痛苦地向丁夫人自白。然而丁夫人始终不能原谅他，毕竟，这次兵败的原因，曹操罪责不可推脱——贪恋女色、自大轻敌！

    “文若啊。我这次真的忍受不了了，已经下令将这疯婆娘逐回娘家了。”

    曹操知道聪明如荀彧和郭嘉，定会识破内情，不如坦然以待。

    “虽然昂公子非丁夫人所生，但是毕竟刘夫人与丁夫人姐妹情深，又只留下这一儿一女，丁夫人一手将二人带大，非为亲生，却更胜亲生。着实可怜啊。”

    “罢了罢了，不必替她说话。昂儿之死就好比插入我心的一把刀，不动则已，一动则痛入骨髓。可我终究不是一个甘于活在痛苦过去中的人，眼下时局也不容许我就此止步。走错一步但落子无悔，当务之急是如何挽回颓势。唉，肺腑之言，只要能够匡扶汉室将倾，安定这纷乱的天下，纵然我曹家死尽，又如何呢？值！”

    听到曹操这一番话，那位木讷的男人突然发声。

    “善！”

    然后行长揖之礼。曹操赶忙回礼，然后朝向荀彧问道：

    “文若，这位先生是......”

    “此乃我侄子，荀攸，字公达。”

    曹操双目圆瞪，转而有些尴尬。

    “原来是公达...啊，失礼失礼，让您见笑了。”

    曹操之所以语顿，是在迟疑是否应该称其为先生。荀攸比荀彧年长五岁，然而荀彧毕竟是荀攸的叔父。曹操称荀彧直呼其名字，该如何称呼荀攸的确需要思忖片刻。好在荀攸还是要比曹操小上两岁的，直呼其字并不无礼。

    “昔日你我共在大将军何进麾下，来去匆匆，未得相识，又闻公达谋刺董卓之义举，今日得识，幸甚幸甚！”

    曹操又加了一句，“何颙，吾友也。”

    昔日荀攸与何颙、郑泰、种辑、伍琼等人谋诛董卓，事情被发觉，荀攸与何颙被捕。何颙选择了自尽，以保同谋。而荀攸听到何颙自尽的消息后饮食自如，镇定处之，让董卓一党的戒心稍缓了下来。不久，恰逢董卓被杀，荀攸得以出狱，不过刑狱之苦没有少吃，出狱后身体大不如前。董卓死后，天下已乱，荀攸便选择出任蜀郡太守，躲避混乱。可此时刘焉父子割据益州，于是荀攸便在荆州逗留，以观天下大势。

    “伯求为保我命，不惜自损名节，此恩没齿难忘！”

    曹操扶住行礼的荀攸。叹了口气。

    “伯求心系天下，一腔壮志。他必然知道，从死易、苟活难的道理。伯求择其易，为公达留其难者，必是看重公达有过人之处。而今，文若与钟元常极力引荐，望公达能不负众望，替伯求完成未尽之业！”

    “必然！为天下，为故友，为明公，攸愿效犬马之劳！”

    曹操赞许地点了点头。

    “各位请坐。想必文若和奉孝来此不仅仅是为我引荐公达的吧。”

    “明公睿智。公达带回了一些南方的消息。”

    曹操看着荀彧，神情有些凝重。北方大患是袁绍，东方大患是吕布，西方大患是李傕郭汜，南方大患则是袁术。如今袁绍在与公孙瓒对峙，吕布由刘备牵制，裴茂持节统御段煨等关西军阀征讨李傕郭汜，唯独这个南方袁术缺少制衡。而且其麾下的孙策更是横扫江东，将朝廷势力重创。

    “公达，久驻荆州，可有什么消息？”

    “袁公路听闻王师新败淯水，称帝了。僭号仲家。刘表与袁术素来不睦，增军江夏，固守荆州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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