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凡 终章（下）

一滴泪自丁佳的眼里滑落，她替张坤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不能，他不知道。这样的死亡，算什么注定吗？这确定不是人为吗？

丁佳又找到了林思凡。她在大桥下，看着乌黑的夜幕，乌黑的江水，月亮不见了。林思凡没有了刚才的热切和激烈，平静地问丁佳，“他怎么说的？”丁佳言简意赅，“他觉得很烦。”

林思凡点了点头，“是啊，连我都觉得自己很烦。”

丁佳不忍心见她这幅模样，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的第一个学生，本来她也可以考上淮中高中部，本来她也可以有很好很好的未来，那些虚伪缥缈的美好都会实现。

最后的最后，丁佳对自己说：好了，工作吧，送她最后一程。“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张坤的那些举动本来就容易让人误会，他不喜欢你，以后会有其他男孩子喜欢你的啊。”

“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不是他不好。”林思凡顿了一下，“之前，全班都在嘲笑我暗恋张坤，有些女生都在背后说我下贱、不要脸。我却还在坚持，明明DQ都和我说得那么清楚了，张坤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每天晚上都给自己唱《勇气》，我唱给你听。”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歌没有错，错的是我，因为张坤从来没有给过我肯定，也没有给过我眼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幻觉！”林思凡笑了，丁佳却想哭：见得多了，原来人决定死的时候，笑容是类似的。为什么人决定要死了，却还要笑出来呢？

很久以后，丁佳才明白：原来这个笑容是在安慰我，别难过。

但这个瞬间的丁佳，什么都不懂，她也不懂林思凡。古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可是张坤又不喜欢林思凡，林思凡有什么必要如此这般地一往情深？

灵光乍泄，丁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林思凡之所以要自杀，是因为张坤不喜欢她，那想劝她别轻生，“林思凡，回去吧。明天好好考试，说不定以后张坤会喜欢你呢。你看，今晚，你的一举一动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情绪波动，这不就说明他在乎你吗？”

每一个字在林思凡耳朵里，都像是天宫里的仙乐，太美妙了！

墨色散去，黑线变身，林思凡的魂仿佛被人抽走，她无知无觉地走上大桥，冲上马路，被迎面而来的一辆汽车撞飞。

丁佳没有去看血肉模糊的尸体，也走上了大桥，月亮又出来了。那不是林思凡，林思凡已经不在那个身体了。阿弥陀佛，什么时候能到头啊？巫阳曾经说过，鬼害人，叫索魂师；人害鬼，叫关魂师。索魂师给活人送终，关魂师给鬼魂送终。这都是非常伟大的工作！一般人做不了。确实做不了，心理素质得多强大啊，才能一天天看着别人死去。

丁佳没有离开，她参加了林思凡的葬礼。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丁佳苦苦思索着：到底什么是爱情？为什么爱情能让人要死要活的？

然后，她就看见了另一个带着灰青色光线的目标。

李琪琪！

DoubleQi!

DQ!

冰雪皇后李琪琪！

丁佳震惊了，这难道是什么超市搞活动吗？还带买一赠一的？

李琪琪不是三观极正、不好男色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