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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万物俱籁。连在窗下枯黄草堆里聒噪一天的小虫都歇下了。

    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的白芍用双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像是得了自闭症一般耷拉着,蠢蠢欲闭。

    “姑姑!他有行动了!”减木激动地拉扯了一把那个游于太虚的人。白芍瞬间恢复清明,回过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秦玏的一举一动。

    只见秦玏熟练地翻身下床,利落的穿上靴子。走到黄梨木雕花衣柜前面,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小动作,衣柜滋啦一声沿着右手侧缓缓滑行了一段距离。原本衣柜位置的正下方出现了一个密室入口,秦玏举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沿着洞口向下攀爬,没过多久,眼见衣柜又缓缓移动,即将合上。白芍便拉着减木,化作一白一蓝的两道光线瞬间从不足半人宽的空隙里闪入。

    两人四处飘荡了一会儿,才终于在一处灯火通明的精致小卧房里找到了自言自语的秦玏。

    白芍环视一周,卧房窄小呈长方形,虽处于地下,但是一室的蜡烛莹莹,难得的明亮。看着室内摆放的梳妆台以及偏女性化的紫色流苏纱幔,以及好几个装满了应季鲜花的花瓶。白芍觉得这货肯定是在这私藏了一个姑娘。白芍的眼睛眯了眯,目测这些家具的款式、磨损程度也说明这可怜的姑娘在这里待的时间必然不会短。

    减木撞了一下白芍,示意白芍看秦玏的动作。只见秦玏从梳妆台上的一个小柜子里取出来了一个镶嵌着红蓝宝石的紫红木宝箱,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面古色古香的棱镜,絮絮叨叨的,有些神精兮兮。远远的,白芍就感受到了来自那个宝盒的强烈的气息,宝盒上古怪少见的字符到像是来自大月氏的神秘力量——安魂符。

    “阿宝,已经三年了。你真的那么狠心,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秦玏抚摸着带着裂痕的镜面,手指微微颤抖。

    看到镜子,又亲耳听到阿宝两字,减木已是心潮澎湃,二话不说准备上前去把阿宝抢过来。

    白芍一把拉住了减木,摇了摇头,轻声耳语:“晚了。”

    晚了?减木像是被从头浇了一盆凉水,寒入骨髓。一下子楞在原地,不知所措。难道阿宝她已经……减木的脑海里闪过那个笑颜如花、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虽说年纪比自己大了不止千百岁,但仗着那偏于稚子的豆蔻容颜总是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减木哥哥。减木的心里一阵抽痛,他们为仙为妖,最不惧的便是死,只要三魂七魄还在,就不怕没有重来之日。只是现在——

    白芍看着减木时而欢喜时而悲伤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撞了撞他的胳膊,解释:“我是说阿宝现在不在镜子里,不是说她归天了。”

    “不在镜子里?可是阿宝的元神不是只能在镜子里的混沌中休憩吗?”减木的心松了一分,但仍是不解。

    白芍摸了摸下巴,开口:“也不能说不在镜子里。应该说阿宝是在三年前的那面镜子。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把她从三年前的镜子里引过来。”

    “三年前的镜子?和现在的镜子难道不是同一面吗?”

    “非也!非也!”白芍把手放在身后,像个教书先生,“此刻的时空与三年前的时空既是独立又是相互联系的。而你的时空与我的时空也是相互独立的,这么说吧。你的时空是你的,而我的时空是我的。除非我们处于相对静止的环境之中,否则我们两个人的时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所以连比较都没有必要。懂了吗?”

    白芍看着减木一脸仍处于云里雾里的表情,心中了然,朽木不可雕也!

    白芍又解释:“你别忘了阿宝有什么绝技。”

    减木眸光一亮:“追溯过去和预测未来。”

    “不止。其实阿宝还可以让时间回到过去,但是我从未告诉过她,就是怕她动了不能动的心思。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腌臜法子最上不了台面。”白芍一直有些私心,她从来不借用阿宝看过去未来,自然也不希望阿宝被他人利用。从阿宝来到百里山的时候,白芍就暗自下了这个决定,渡劫飞升有什么好的,万一丢了命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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