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巴山虎夜闯民心堂 哥老会罪请朝天门2-第2/3页





        张简修到底是张居正的儿子,从小聪明伶俐,诡计多端。他摆着手狡黠地说,陆将军真是糊涂呀,黄俊的党羽早就布满万县城和夔州各大码头,这样鸣鼓响堂地送得走吗?

        陆炳眨一眨幽深凶狠的眼睛说,走后门暗道,反而道其行之,送到重庆府,  让他几爷子哈戳戳、蠢呆呆地在夔州码头等候……

        黄河很生气地说,这是“癞子脑壳上的虱子,明摆的”,官府欺负我们百姓。要拿人就鸣鼓响堂地拿人,搞什么诱鱼上钩?

        黄甲跳起来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帮会的船摇到重庆,劫了大狱,救出帽顶大爷。

        黄屋想到丢失帽顶大爷的责任,更是暴跳如雷地说,杀杀杀到重庆。

        黄绍龙眯着眼睛、摇着脑壳、品着热酒说,这样胡搅蛮干,只怕救不了帽顶,反而害了帽顶。

        黄节年也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闲大爷的话,是很有道理的。黄中扫视在堂的各位兄弟,也犹豫不决地问,大家说怎么办?

        黄甲跑到厅堂外边,一把薅起自己的铁墙锤声如响雷地说,杀重庆,做知府;掀北京,做皇帝。

        铁墙锤,是土家人修建土墙房子夯筑泥巴的工具,中间为打杵一样粗长的把子,一头为尖桖型,将泥巴夯筑扎实;一头为正方形或者长方形,将泥巴夯筑平整。厅堂里的人蜂拥而出,操起自己依次插放在条石凳上的武器,也跟着喊,杀重庆,做知府;掀北京,做皇帝。

        忽然,从院落的石墙上旋风般飞下来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笼棕靴、手握蚩尤剑的精瘦汉子大声喝道,哪里去?

        走在前面的黄甲一墙锤愤怒地扫过去,被蓑衣人横剑“当”的一声挡住并仙鹤般飞身而起,只见黑暗的夜空火花四溅,分外耀眼。立即,大家将瘦弱的蓑衣人团团围住,准备大战一场。这时,黄节年上前一看,笑眯眯地说,哎呀,  是黄金三哥。闲大爷,您老的儿子从青城山回来了。

        黄俊、黄绍龙兄弟的子女,是按照岁数统一排行的,黄金虽为黄绍龙长子,  依然只得叫三哥。黄金把寒光闪闪的蚩尤剑插入剑鞘,挥着手臂说,你们这是送肉上砧板。都回厅堂,一起商量解救帽顶大爷的办法。

        在民心堂灯火通明的厅堂,黄中把事情的经过简诉了一遍说,我们现在只有去重庆劫狱救人一条路。

        黄金在桐油灯的照耀下,看完了夔州府的请帖,捻着下巴几根黑里透白的胡须说,据我所知,新知府陈时范还没到任,这里面肯定掩藏着天大的阴谋。从种种迹象来看,夔州府想把罪过推给重庆府,或者说他不想与我们结下生死梁子,而是官府逼着他这样做的。如果我们去找夔州府报仇雪恨,显然中了朝廷诡计;如果我们去找重庆府要人,也正中夔州府移花接木之计。可以肯定地说,这根本不是夔州知府陈时范的意思,而是朝廷假借陈时范之名,偷梁换柱、祸嫁于人。

        跟哥哥一样精瘦的丛林虎黄榜咬牙切齿地说,把夔州、重庆两个知府抓来,  剁成肉酱做人肉包子算了。

        黄金摇头说,夔州、重庆驻守水步军几千上万人,我们黄家拖家带口加上奴仆、佃户以及亲近的船工,也不过五六千人,纵有袍哥兄弟十数万,真正能有几人为你拼死效命呢?如果鲁莽行事,不但加害了帽顶大爷,而且还会让黄家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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