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边我大哥-第3/5页





    要是再晚上几个月,就要锁户口了。

    对于生活在前门这个片区几十年的老居民们来说,这也是最难熬的时期。

    因为拆迁安置的刚兑预期被打破了。

    上半年的大栅栏煤市街改造工程、前门东侧路西片区拆迁,是采取的货币补偿。

    货币补偿的办法,让他们彻底心慌了起来。

    对于他们而言,出了前门,到哪儿安家,就是一个人生重大的问题。

    什么人高兴走?

    什么人不高兴走?

    什么人想走也走不了?

    住在草场六条的赵师傅,这一年多一直看着胡同里的变化:有的人高高兴兴地乔迁了,有的人悲伤地搬走了,有的人想搬走也走不了,有的人再怎样也不想离开。

    前门胡同里故事的复杂程度,比得上任何一部大部头的。

    燕京社科院的报告显示:两个地区共约10万人口。

    公房、单位房、私房,各种产权关系纠缠在一起。

    历史文化保护区,文物保护单位,历史和现实,发展和保护互相撕扯。

    标准租、经租房,种种历史的沉案使问题更为复杂化。

    但是,所有复杂的事,在赵师傅的眼里都很简单明了。

    高高兴兴搬家走人的,多是在外面有房的、把户口还留在公房里或因历史原因未腾退私房主房产的人,拆的不是他们家的房,还得了补偿款,几乎是白拣了一笔钱。

    走得不痛快的,多是在外面没有房的,这些人有住公房的也有住私房的,居住面积小,拆迁那点补偿款不够买新房,有的甚至是想走也走不了。

    这当中,还有再怎么也不想走的人。他们在胡同里有祖辈留下的房产和家族的情感,他们不能也不愿丢下自己的家。

    租住公房、单位房的和私房主在前门、大栅栏的比例各占30%。

    身为私房主的赵师傅看到,租住公房的,在拆迁签字的同时,只要和房管部门签一个合同,就以每平方米135元的价格,从房管部门买到产权,由房屋的使用权人,变成和他一样的产权人,享受和他这样的私房主拆迁补偿待遇,心里有些不平。

    大家都一样,一样的补偿款,一样的离开前门的结局,并且他们关心的事也是一样的:胡同外面的房子和高涨的房价。

    早上赵师傅出来遛鸟,一边晃着鸟笼一边和街坊议论着房子:

    “只能上房山,或者燕郊了,那儿4000多一平方米。”

    “是啊,赶明儿遛弯,一不小心,遛荷北省了。”

    “呵呵。”

    笑声里有一点辛酸。

    “买房子还是得下手早!听说没,大栅栏郭春燕那家的事……”

    街坊里的八卦总是在流传着。

    说有这么一件事,郭春燕和丈夫孩子哥哥嫂子及自己的老母亲在上草场六条6号院租住两间公房。

    2003年6月,郭春燕拿着31万的巨额补偿款,带着72岁的母亲,离开了她居住了40多年的大杂院。

    她在玉蜓桥附近以每月1500元租了一间2居室安置下母亲,一家人分做两处,母亲、她和她儿子住出租房,因为出租房实在太小,丈夫回自己父母家,然后开始奔波着买房。

    当手里捏着的拆迁款和市场的房价比较时,郭春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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