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裂口-第3/4页
王雀儿死了。这个镇上的大部分人可能都不知道,但是陈昊东知道。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具近乎赤裸的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痕,那些伤口都是他造成的。他从来没有一个时刻那么惧怕看到别人身上的伤口。这事说来好笑,因为他是从小打到大的,别人叫他一声炮筒,脾气通常一点就炸,他打架风格属于不要命的类型,除非对方超过五个人,否则他都有能力去搏一搏,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可是那次他的对手是个傻子,是个完全的弱势,面对雨点般的拳头,他没有抵抗的技巧,连防范的姿势都是出于本能。
王雀儿跪在地上,两只胳膊交叉挡在头上,嘴里不知道乱嚷嚷着什么,像是某种小兽的呜咽。陈昊东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越是听到对方在痛苦地承受自己的发泄,就越是愤怒。他的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介于兴奋和暴躁之间。这两种情绪都是起伏不定的,都是不平稳的,暴躁的阈值可能超过兴奋一些,于是,他在傻子的呜咽声中越来越暴躁,拳头如雨点般散落,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揍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傻子。
陈昊东近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他将拨浪鼓先藏在家中某个不起眼的抽屉里,然后便匆匆出门了。今天他注定晚归,有几笔钱被新来的兄弟藏下了,大哥明里暗里告诫他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否则到头来还是要他去吃苦头。陈昊东知道自己已经不得信任,他没有什么怨言,只当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当事情的发展发生都能在自己的预料内时,无论它是好是坏都能让他觉得安心。可是,这偏偏是不能的。
当陈昊东在某个狭窄的街道尽头,堆满杂物的角落里教训新来的小弟时,雯芳突然急匆匆地起床,她没有去舞厅上班,而是找到了陈昊东的弟弟炮仗。炮仗照例在午休时分越出对他来说是无形之物的栏杆,要跑出去买午饭和啤酒的时候,雯芳就站在栏杆的外面好像是在接应他一般。雯芳说:“炮仗,不好意思,要耽误你一点时间,我有话和你说。”
令雯芳没有想到的是,跟随炮仗一起出来的,还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就是那天在炮仗家看到的几个孩子,雯芳顿时觉得,炮仗比他哥哥陈昊东更好相处,单单因为他的朋友比较多。
“什么事?雯芳姐,我哥最近老不见人影,不过这也正常。”炮仗盯着雯芳那张漂亮的脸说,她的五官看起来比白衿要生动许多,不像白衿,经常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随后,炮仗发现,即便这个女人的表情更加生动,他也无法揣测她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和谁说这件事,那天在你家里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我就知道原来你们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我更加确定,我要告诉你们。”雯芳看起来像是没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但她打了足够量的桃粉色腮红,使她没那么容易暴露真实的自己。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炮仗挠了挠后脑勺,又看了看其他几位伙伴,搞不清楚现在是应该单独和雯芳对话,还是让大家都留在这里。
“姐姐,你是说,那天,在炮仗家里,你听到我们的讨论了?”白衿抓住了雯芳话里的重点,上前一步问道。
雯芳扭过头看炮仗身边的这个女孩,面色微微发红,点头回答:“是,我听到你们在讨论……讨论傻子。”
“你认识傻子?”肖憧有些惊讶。他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成熟美丽,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他很难把傻子和雯芳联系到一起去,虽然,算算年龄,他俩应该属于年龄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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