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凤袍,泪织金冠十一-第2/3页
“不然你气……呃……莫非是因为怀英?”
他立时了然:
“你觉得此番使用怀英为引,却是不当?”
“怀英素性禀直,若他知道此事却为了媚娘,只怕心中有些不满罢?”
李治摇头:
“这就是你小看了怀英了。虽说他也是个极为重道尊法之人,可此番之事到底事出有因,又有真凭实据,并非虚妄之言。
加之怀英也是早就有心借机整治一番这些氏族大家的恶行,实实在在却是给了他一个引子。”
“是么?”
媚娘却不以为然,淡淡道:
“可这样的利用,他会甘心受下?”
“媚娘,你将怀英想得却是太过小气了。若他只是一心求着自己的正直与修境,那再不会为了这天下而出仕的。以他之才德,隐世而居成为一代大家,实在也是轻松不过之事。而今他既然出仕为官,自然便明白这官场之中,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是不能太过看重所谓的个人正心的……
说得明白些,但得本心不变,那么便是中间手段略有变通,也非恶事。甚至唯有如此,才能将自己所欲行之事,做得妥贴……
这一点,他却是实在明白的。”
李治低声道。
媚娘却看着李治,有些半疑道:
“果然如此么?”
李治摇头,失笑,轻抚她发顶,缓缓道:
“你呀……终究还是少见前朝诸员,不明白这些人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治世,到底都能做出些什么样的牺牲。”
李治顿了一顿,然后轻道:
“你还记得舅舅在鸿胪寺一案中的狠决么?”
听到李治这样说,媚娘不由想起长孙冲那张黯然的脸,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悟道:
“也是……以元舅公这样的人物,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何况是怀英这样一些小事。”
李治点头,淡淡道:
“但成大事者,但于高位者,必然要懂一个狠字。这是父皇在世时常常说的一句话。那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可这些年来,一朝朝看着朝上生生死死,起起伏伏,一次次看着世事变化,瞬间无极……
我突然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
这个狠字,并非是对别人狠,而是要对自己狠。
若不能待己狠决,那么早晚有一时有一日,会落得为人所诛的下场。
事实上,也只有能对自己狠,方能对别人狠得下心来。”
媚娘转头,目光奇异地看着李治:
“是么?治郎既然要狠,为何却不对媚娘狠一些?”
李治淡淡一笑:
“那是因为你本就是我之所以能狠的原由,我又怎么能本末倒置呢?”
媚娘闻言,心中一暖,默默将头颈靠与李治怀中,轻轻微笑。
李治也不语,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晃了两下,口中却道:
“所以我才说,怀英是个人才,他正直而不迂腐,知道如何以最小的牺牲换得最大的成就,也知道当自己陷于矛盾纠结之局时,该当如何自解自定。
他是我见过最长于此道的人,甚至比舅舅还擅长……
所以啊媚娘,怀英于我看来,实实在在,却是将相之才。只可惜眼下的局势,实在不是他能够一展长材的时机。”
媚娘轻嗯一声,慢慢道:
“也是。治郎看中的人,又怎么会有错?”
李治温柔一笑,将她抱得更紧,好一会儿才道:
“是啊……他也是媚娘看中的人,不是么?”
媚娘笑得更加婉柔。
又说笑了一会儿,李治这才放开媚娘,好好安顿着休息。
……
半个时辰之后。
媚娘看着身侧鼻息沉沉,显已睡着的李治,目光不眨一眨,只是呆呆地看着,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
“是要狠的么?”
她似在自问,又似在问人,然而终究,没有人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
唐永徽五年六月初五。
麟游。
万年宫。
大宝殿内。
早朝。
高宗李治初登其位,便极是震怒,且更立时着人拿下御史台令王信。
王信大呼其冤,李治乃着左右侍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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