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说得很好朕不听
是夜,一弯新月划过重檐屋顶,给层层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
季渝见到李维祯时,眼前一亮。
这个年少气盛的皇帝眉目如画,身材高挑,一身不可亵渎的贵气。
李维祯仅仅只是穿着件丹朱色窄袖中衣,赤脚踩在由蓝田暖玉凿成的地砖上,不束冠半披发,在高烛的映衬下显得慵懒又随性。
寝殿内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个手捧着月牙白瓷盅的太监。
这名太监去过季府两次,季渝认得他叫翁可呈。
李维祯斜斜倚坐在罗汉床上,背靠青玉抱香枕,他支起单条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渝,右手有意无意地撩玩鬓角穗带。
早已经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开来。
没有人说话,静谧无比。
季渝安份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定住了。
“子浠。”李维祯开口。
随着他开口的瞬间,灯烛烛芯同时微响,烛流缓缓滴下。
子浠是季渝的字,这两个字从李维祯的嘴里逸出,季渝微微错愕。
李维祯:“你在此犟了这么长时间,口渴了吧,朕特别为你准备一盅佳饮,降躁清火,趁热试试?”
言毕,在侧边服侍着的太监翁可呈将手中的月牙白瓷盅捧过去给季渝。
瓷盅在手,仍能感受到它的热烫。
之前季渝虽然不曾去过乱坊杂巷,但也听说过市面中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溶于水中,能使人手脚酥软,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留了这个心眼,季渝此刻捧着瓷盅,很是犹豫。
李维祯一眼洞穿季渝所思所虑,还在撩玩穗带的右手停住,笑道:“子浠若是不爱喝,也不打紧。翁可呈,你待会儿好生护着,送去给季老卿家品尝。”
“诺。”
暗戳戳的威胁,他季渝若是不依从,那么受罪的就是季相辅,两者之间只能选其一。
翁可呈过来想拿走瓷盅,季渝偏开一咬牙:“且慢,我喝,谢陛下厚爱。”
刚打开盅盖,迎面却有一股极其熟悉的药香味扑鼻。
——是药方上的药味。
这三年来季相辅每喝一剂,季渝都把关好,所以他一闻便知。
为了谨慎判断,季渝仰起头又喝了两口。
确认无误。
只不过,每一口下去之后,会有小小回甘泛喉。
李维祯淡淡而说:“这里面多出的一味是鹿衔草。”
鹿衔草是世间奇物,可使白骨生肉,枯木逢春,是治疗疑难杂症的好药材。但是,非常稀有,见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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