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薄幸名沥血章台柳,弃置身披胆凌烟云-第3/4页





        越筠儿笑道:“你倒是会算账,那我何时去寻你呢?”

        琪琪勾住她的小拇指晃晃,咬唇道:“媛媛同我约好,端午前整治完家私就来接我过去的,公子还等不起这两三日吗?”

        “我等不起?”越筠儿见她神清气爽,眉目间虽有倦怠却一扫阴霾,人已同之前的作态全然不同,心情也随之舒畅,捏住她的鼻尖,道,“我怕是你等不起,日夜惦记着我呢!”

        琪琪笑成一团,还要留她打闹,被她推说另有急事,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门,为她整理衣领,叮嘱道:“我看公子既然穿了一身道袍,以后若有行差踏错,难免授人以柄,下次还是入夜再来,或者不来,我知道公子心中有我,这辈子都值了,有甚么话不必着急,上刀山下火海的,着人给我带张条子就是。”

        等在门口的观棋听见这话,似乎甚为赞扬,回头与琪琪打了个照面。

        “知道了。”

        往日于越筠儿不过东风马耳的,今日倒听了些许进心里,这就上马离去,临了冷不丁又听见之前那穿红的姑娘乱嚼舌根,先是道“她女兄还能回来,便剁了我的头给她当球儿踢”,又道“若来早来了,甚么样的家私要整治这些天呢”,叫人身形一顿。

        但终究要快马加鞭,回去换掉这身道袍是真。

        越筠儿对琪琪多有不舍,满心怜爱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困恹恹地倚门目送自己远去,耳畔蓦然回响起一句月娘子在《莺歌行》中的唱词:

        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想到这首曲子,越筠儿又再次想到了柳姨娘。

        姜简忠是有意糟践越筑,才公然提起柳姨娘的低微身世,反叫月娘子一句话拨了回去,落得没脸,更如条薄纱,隔住了越筠儿与这些风尘中人,随风飘摇,半遮半掩,动人心绪。

        思来想去,她调转马头,决定不回家了,改冲柳姨娘的小院儿奔去。

        柳姨娘不住在越府上,而是单有一所别院,越参和越筑常年住着的,越筠儿却从未去过。

        她也从未见过柳姨娘,只因江氏恨着柳姨娘,原由再明朗不过,毕竟内宅的事,无非谁比谁得宠,谁生了儿子,这么两个说法而已,柳姨娘都占上了,江氏恨她也是自然,做女儿的,也自然要向着自家娘亲,可眼下越筠儿的成见渐渐动摇起来,加上观南和观棋身上各有谜团……

        她是必当会会这位姨娘的——

        她有月娘子漂亮吗?有那样一把天生的好嗓子?

        抑或像永真公主般内秀,能出口成章,倚马千言?

        越筠儿猜测着,已有些期待,到得院落附近,随手指了位顺眼的美貌少女,先打探起情况。

        “咳咳,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这条街上有位柳氏,唤作柳素娥的吗?”

        那“少女”穿一身天青色男装,不施半点粉黛,奈何长了双脉脉含情目,吟吟花瓣唇,鼻如悬胆,眉飞入鬓,刚柔兼备,难藏其锋,怀抱张桃木琵琶,正在路边抚弄琴弦,摆摊售卖字画,闻言先是看了眼越筠儿身后的观棋,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她看过,才执团扇挡住笑唇,打趣她道:“二姑娘,你尘缘已了,怎么还来自找烦恼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