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谋婚嫁:子虚乌有
【6】
月华忙着打毛衣,每日抓着棒针织来织去,给父母织完了再给月倩织,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一般辛勤,自己身上的旧毛衣却不知穿了几年,胳膊肘上的毛线都快磨漏了。旧毛衣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软揣揣的,没棱没角。
断断续续地织了两个月,还差半截袖子就齐活。月华把毛衣拿到月倩身上比量着,顺嘴询问:“你和孔先生相处得还好吧?脾气合得来吗?”
“他家境优裕,品性温良,对我也千依百顺,还有什么不好?”
“你要嫁去济南,往后我们见面就难了。”月华想到姐妹分隔两地,心头一片怅惘。
月倩可没那么多愁善感,敷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谁知道以后在哪里落脚,走一步看一步吧。”
月华织了一整夜,天亮时总算大功告成。那是她织的最漂亮的一件毛衣,孔雀蓝和湖水绿交织的海浪纹,穿到身上十分登样。
动身那天,月倩穿上那件毛衣,衬着一张粉白的杏脸更加明媚动人。
翁先生上班脱不开身,翁太太和月华提箱挈笼到火车站给月倩送行。
月倩坐上火车,又从窗口探出头来,追问翁太太:“妈,你给我装蜜饯了没有?”
“装了一瓶子呢!看你馋滴滴的样子,少吃些梅子,别贪嘴。”
翁太太又嘱托孔三思一路多照顾月倩,孔三思连连应承:“伯母放心,月倩已经是我的人,我会细心照顾她的。”
“我这个女儿任性惯了,耍起脾气来,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翁太太的鼻子一阵阵发酸,月倩真要远嫁到山东,那也是割了她一块心头肉。
汽笛一响,月倩挥着手,火车晃荡着慢吞吞地往前开。
翁太太和月华站在月台上,直到火车跑没了影子才转头回家。
“唉,没想到挑来拣去的,最后寻了个山东女婿。月倩远嫁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爹妈都不在身边,你说她要受了委屈找谁去?”翁太太忧心忡忡,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月华道:“如今车马方便,山东又离得不远,月倩嫁过去也随时都能回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一想到贴心小棉袄要焐到别人身上了,翁太太失落不已,心里漏风似的阵阵发凉。
火车刚开一会儿,月倩按捺不住馋虫上蹿,从箱子里翻出梅子来吃。
孔三思跟着吃了两颗,没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开始跑肚拉稀,去了七八趟厕所也止不住腹泻。
月倩急得满头冒汗:“这半道儿上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啊?也没带止泻药!”
“不要紧,我肠胃不好,腹泻是常有的事。”
孔三思说着说着,腹中又是一阵急迫的下坠感,赶紧捂着肚子去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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