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为选择-第5/8页

        查特站起身，看向罗伊。

        “再见。”他轻声说，枪口对准罗伊。

        “再见。”罗伊笑着，嘴唇翕动。

        猛烈的枪声传来，子弹瞬间打入罗伊的身体，打碎他的心脏，也打碎他的骨骼。查特沉默地站在前方，罗伊的血溅了他一身，最后无力地倒在他面前，血滴沾湿鞋面。罗伊眼睛微睁，查特蹲下来，把枪放在一旁。他伸手合上那双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眼。

        飞翔的隼最后回到了他的天空。

        查特一下起身，门口的人不敢直视他的脸。从今天起他就是克里曼的继承人，是这个世界未来的首领。可查特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猛地冲进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他狠狠地把水泼向自己的脸，水花淋湿他的衣服。直到感觉麻木，查特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像一只绝望的狮子。

        绝望的狮子杀掉他视为弟弟的同伴，走到最高处。

        克莉丝站在凯瑟琳房间门口，她没有关门，只是沉默地坐在床边。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很美的女人，在乎容貌，风情万种。可她此刻颓废地坐在床边，细微的皱纹爬上她的脸。迟暮的美人展现老态，看起来格外苍凉。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听着这寂寥的雨声，蔻红的指甲拿起火机，点燃细长的香烟。凯瑟琳知道克莉丝站在门口，她慢慢吐出烟雾，模糊她的双眼。克莉丝不进不退，也不打扰她。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毁掉伊甸园计划，送那几个人回到他们的世界？”凯瑟琳直视窗外，问道。

        “是。”克莉丝毫不犹豫。

        坚决的回答让她怔住了，凯瑟琳慢慢转过头，克莉丝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充满泪水。手指的烟一点一点燃尽，她缓缓张口，声音很轻：“如果代价是付出你的生命，你也愿意吗？”

        恍然间凯瑟琳以为自己又看到了洛伊丝，她倚着门框，看着自己。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问洛伊丝，她问你真的愿意吗，你真的愿意付出生命吗，你真的要为那个男人的理想付出生命吗？洛伊丝是她的挚友，是她最好的朋友。凯瑟琳舍不得看她送死，舍不得就这样让洛伊丝死掉。她凭什么要为那个男人付出生命，她凭什么要为虚无的理想献身！但是洛伊丝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门口的克莉丝忽然笑了，于是洛伊丝也跟着笑起来。克莉丝像极了她的母亲，虽然两人气质不同。但此刻她的笑容如同消融的春水，那个冰冷的女孩融化她的冰冻，和她的母亲融为一体。泪眼模糊中，凯瑟琳看见克莉丝的脸和二十年前洛伊丝的脸重合在一起。那个孩子的笑是那么温柔那么释然，仿佛她失去的不是生命，生命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凯瑟琳从克莉丝的笑容里得到答案，她按灭烟头。她走过去紧紧抱住这个女孩，就像抱住二十年前的洛伊丝。纤长的手抚摸克莉丝的长发，蔻红的指甲缠绕栗色发丝。她再也压抑不住，放声痛哭。

        “那项计划的关键就在你的母亲。”凯瑟琳擦掉脸上的泪水，关上门不让外面三个人听见她们的谈话，“洛伊丝把她的灵魂留在了培育池，在实验室有一汪绿蓝色的培育池，那是计划的关键。如果可以打破池底的水晶，就能震动世界吸引力，那几个人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但那个池子也是最危险的，因为洛伊丝的灵魂留在那里，支撑实验运转。它排斥一般人进入其中，普通人若是沉入池水，会立马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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