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红装
启弘七年四月初八。
没想到五婶婶一语成谶。
天子有旨,选秀入宫。
母亲哭了一日,父亲与兄长都垂头沉默。
听闻一入宫门深似海,听闻后宫是吃人的地方,且不吐骨头。
我想起话本子里宫廷是非的云谲波诡,有些害怕。
说不定我会落选呢。
别怕,别怕。
……
启弘七年七月初五。
今日奉旨入宫选秀。
早饭无人言语。
兄长扶我进马车,母亲伏在父亲肩头轻轻啜泣,父亲拍拍母亲的肩膀,叹了口气,对我说“去吧”,便不再言语。我便在家人的注视下乘车离去。
家离皇城不远,一炷香即到。
有宫女扶我下了车,倒有几个眼熟的姑娘,打了招呼也就作罢。
一位公公出来领我们进门,几位嬷嬷将我们分成九人一排,交册记名。期间有被领走的姑娘,我知这是还了自由,听本家自行聘嫁。
虽是夏末,听候觐见的地方着实闷热,不觉鼻尖便冒了汗,只好用丝帕一点点擦拭。
约摸等了一个多时辰,嬷嬷唱了我的名。
我这一排九人,有一位相识,是工部尚书的外甥女,娇媚貌美,一如月季花,其余皆不识。
“正五品吏部郎中苏澈之女,苏荑姝,年十五。”
殿上九五之尊,我并不敢看他。
“名字挺特别。”他说。
“苏绰宽是你兄长?”
“回皇上,是臣女兄长。”
“嗯。”
他可能点了头,一位公公留了我的牌子。
我知道,这位我不敢抬头望真切的皇帝,从此是我的夫君了。
启弘七年七月初六。
消息比我先回家,家里放了鞭炮,明面上父母兄长见我便要行礼了。
母亲同我谈至深夜,每每垂泪。
“姝儿,都怪为娘总想给你挑个好的,左也不愿,右也不愿,这才耽搁了你啊。此入宫后,你要谨记,为娘和你爹都不需要你帮扶,家族大任有你哥哥去担,凡事忍让三分,不可出头,万事明哲保身为上。但也不能事事退让,叫那些贱蹄子欺负到头上来,你爹虽只是个五品官,总是够给你鸣不平的,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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