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乍变-第2/4页



  看着向氏老眼yù沉的模样,若不是身边的几个妃嫔你一句我一句的与其说话,怕是早就耐不住困倦而睡了去。

  她确实已经老了。

  徽宗暗暗叹了口气,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皇后王氏看在了眼里,她微微垂下眼皮,心中的伤感亦是难以表露,只能强打起jīng神来,陪着老迈病重的向氏念叨。其实她一开始是不同意向氏出宫听曲的,毕竟重病缠身,虽说这两rìjīng神好了些,但还是在榻上躺着更让人放心。所以这一路来他都不理解徽宗为什么要应下这件事,不过……等到了矾楼后,在看到楼下这热闹嘈杂的世情景象后,她似乎……也有些明白一些不能用生命来衡量的东西。

  娘娘啊

  黯然之下,轻轻地握上了老太后苍老的手。

  ……

  ……

  而这南楼雅间花隔断外。是可供休整的小客厅,布置无疑是十分闲雅的,中间那张锦锻铺陈的圆桌边上坐着曾布、李清臣等几个宰执。徽宗居于正南,几人商谈了一阵关于青唐地区的问题,其实说商谈是不恰当的,应该是徽宗以一己之力拍了这个板子。

  这件事……就这么做主了。

  青唐不弃,继续供给。

  曾布和韩忠彦均是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瞟了对方一眼后,都以为是对方给徽宗耳边吹了什么风后才导致徽宗态度大变。但很显然……这大宋的左相和右相都没能从对方眼里读出自己需要的答案。

  难不成。是徽宗自己拿的主意?

  他们心中惶惶。

  因为徽宗这回的决断完全出了他们意料,这是一个危险的政治讯号。原本今rì徽宗让朝臣来矾楼听曲这事就已经让他们意识到太后驾薨在即,可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又做出了这么一个不合情理的决断,两相映照……如何不让他们心思忡忡。

  不过今晚徽宗明显不想让朝政影响心情,所以在点了几句后,很快就扯到了今rì殿试之上。“今rì殿试又为我大宋博得俊才七十余六名。朕不胜欢喜,念着改rì办个宴席,把这些青年俊才邀来共举一场文会,那也是极为风雅的事情,诸卿以为如何?”

  门下侍郎李清臣虽是年逾七十,但神识极清,徽宗这么岔开话去,他赶忙便是把话接了。愣是把曾布和韩忠彦落在了后头。

  “官家此法极有好处,学子寒窗不易。若是高中之后又得官家赏宴,感恩之下……岂会不为我大宋社稷鞠躬尽瘁。”李清臣原本只是随口应和之词,可哪会想到这后世的琼林宴就因此而有了雏形。

  “现下那新科状元就在楼下与好友庆贺,莫不如让人召上来与臣等共享一宴,也可示陛下恩典。”

  他这么说着,楼下大堂里的汪伯彦确实与一众好友举杯庆贺,平素不胜酒力的他在今rì也是豪情壮满了一回,身边的同窗你一句我一句的敬酒,什么千奇百怪的牵强理由都找的出来,反正是铁定心思要把这新科状元灌倒在矾楼里软榻上,旁边一些文人学子也是被他们的氛围感染了,心胸宽广的就会感慨上两句chūn风得意马蹄疾,至于那些狭隘之人……就完全是斜视而对了。

  ……

  “廷俊做人最是不厚道,平rì里不显山不漏水,诗文集会也是少有参与,原来是要在殿试中一鸣惊人,如今可好……端的是把我吓了一跳,就凭这一点,当是要罚上三大杯!”

  “……”真是什么赖皮的理由都找的出来。

  汪伯彦被迫只能举杯去迎,也正是这时候,忽然有一衣冠整齐的奴从身边插话进来,“汪郎君,鄙家主人有请小阁一聚。”

  汪伯彦一抬头,差点没把茶盏子倒翻在桌。这人不正是今rì殿试时在徽宗边上伺候的那个高班黄门嘛。由于此次殿试清场,集英殿里没几个黄门内侍,所以汪伯彦一下就把人认了出来,而对方也似乎笃定自己会被认出,所以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一句上面要召见,就是把话给传到了。

  稍远处一些雅间内的士大夫们也都瞧见了这幕情景,这次的新科状元被当众请了去,旁人以为是哪方权贵赏识,但这些士大夫们可就瞧出内中端倪了,呵呵的笑了阵儿,叹了几句那小子运势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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