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禁宫幽深(四)-第3/4页



    孙掌案黯然道:“你当医令随便请得动啊?指望他们,倒不如指望咱们自己呢!”

    “师傅不知,御药院的程司药程英是我同乡,他平时专门负责抓药,要不,我去求求他,他整日待在药寮,耳濡目染的,说不准知道怎么治羊角风呢!”周平边说边打量孙掌案的神色。

    孙掌案踌躇了一下,马上道:“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你拿着我腰牌,快去快回!”

    “诶!”周平答应了一声,接下孙掌案递上的腰牌,转身出了房间,风风火火去了。

    偏任安又发作了,众人一窝蜂聚拢,孙掌案瞧来瞧去,很是头疼,不禁厌烦道:“往前凑什么热闹?我问你们,他进宫有段日子了,这是头一次犯病还是先前也犯过?”

    众人互相打量,嘴里咕哝着,都说没见过任安犯病。

    孙掌案得了回答,微微一叹,不禁合目,揉一揉太阳穴,更觉脑瓜四分五裂了。

    守礼等得焦急,时不时向门口打量,约摸过了一炷香功夫,终于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守礼心中大喜,连忙盯着门口,只见周平满头大汗跑进房里,急冲冲走到床边,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傅,程英给了我一包防葵散,说是除邪镇惊、百灵百验!”

    孙掌案喜出望外,忙道:“管它管不管用?眼下没什么好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全看他命大不大了!”说罢,转头望向华丰,询问道:“你叫什么来着?”华丰刚想张口回答,孙掌案却打断了他,用吩咐的口气道:“去倒碗温水来!”

    “嗳!”华丰答应了一声,飞速跑到桌边,提起铜壶,往茶杯里倒了大半杯水回来。

    孙掌案解开药包,手掌一斜,将药粉全部倒进了茶杯,然后又拿食指搅了搅,心下一横,掰开任安的嘴唇,硬灌了一大口下去。任安吞下去半口,和着白沫又吐出半口。孙掌案强行又灌了一大口,这回任安完全吞下去了,也安静了不少。

    “瞧他平静了,兴许有用!”周平由悲转喜,有些自得的靠向孙掌案,着手为任安擦嘴。

    守礼觉得这是好兆头,连孙掌案也这么认为,可任安只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反应得更加剧烈了,手足抖动着,大幅蜷曲,双眼直往上掀,渐渐的,只剩眼白了。

    周平离得最近,只看得不可思议,胆战心惊,明明服了防葵散的,怎么会陡转急下?

    周平抖着右手,试了试任安鼻息,果然热气慢慢散了,于是,他悲伤地扭过头来,沮丧道:“师傅,气散了!”

    守礼听得清楚,瞪圆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其他人也吓得说不出话,全呆住了。

    “唉,还没成年,就......”孙掌案长叹了一口气,镇定道:“我们也算尽人事了,终究是这孩子福薄,这就夭折了。周平,去请停尸房的人过来处理尸体吧!”

    沈清秋吓得不轻,捂着嘴呜咽了起来,守礼和陈水生也怕得要命,偷偷攥紧了拳头。

    停尸房的黄门来得很快,抬了一副半旧担架,进来就摆在床边,首先和孙掌案问了句好,然后不说废话,齐溜将任安扔了进去,蒙上一层白布,重新将担架抬起,溜之乎也了。

    守礼心乱如麻,既为任安的猝然离世而伤心,又为命运的反复无常而叹息,明明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的人,一夕突然没了,而死前的样子又如此骇人,真令人畏惧。

    孙掌案锁着双眼,很不开心,连句安慰的话也懒得同众人讲,只吩咐早点安歇。

    众人刚失了同伴,心情十分低落,压根睡不着觉,全躺在被窝里宁思静想,叹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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