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讯
雍州流放营与楚山脚隔着一个州城,以徐潇潇的轻功来回一趟,估摸着需要两个时辰,带上身边的魏凛会稍稍耽搁一些,但三个时辰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潇潇换下了那套波纹荡漾的襦裙与披帛,重新换回了趁身的红黑色扎袖剑服,简单地扎了扎头,用一条红色的绸带绑着自己及腰的长发,巾帼英雄的气质不断地向周围迸射着。
魏凛在一旁感叹道:“这才像平日里的你,之前的那套襦裙宽袖,你不觉得别扭,我都别扭了。”
“废话少说。”徐潇潇有些羞恼地回道:“与其多说这风凉话,不如好好看看脚下的树枝,若是踩空了摔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只要姑娘别故意用真气折断这些树枝,我不会踩空。”魏凛讪笑着回应:“我们在楚山脚下才呆了半天,你就又拉着我往外跑。此番去雍州的流放营,虽说路途不远,可真的会有成效吗?”
“屠龙者盘踞在西商官场多年,虽然目前无法确定究竟有多少官员是屠龙者的人,可依照其目前的势头看,必定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前宰相成卯日把持朝政八年,即便他不知道屠龙者的确切消息,想必也略略知道一点风声。”
“所以此番你去雍州流放营,就是为了找成卯日问这事?”魏凛眨了眨眼,有些怀疑地问道:“倘若他真的是屠龙者的头儿,必然不会告诉咱们什么有用的信息;倘若他与屠龙者没什么瓜葛,只知道一些消息,他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
“只要能见到成卯日,总会有些收获。与其在楚山那里干等着,不如来这里碰碰运气。”
“这流放营又不是菜市场,是有官吏士兵驻扎在那里的,不会让你说见就见吧?”
“用刑部巡查使的令牌,借着查案整顿的借口,总还是能寻到混进去的机会的。”徐潇潇轻轻一抬手,整个人宛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我们到了,小心点。”
魏凛的落地虽不如徐潇潇般轻巧灵动,但是霸道十足。他体内的雍和真气透过足跟向地上喷射,缓缓减速,最终踩在草地上,震起一片泥沙。
徐潇潇皱了皱眉,轻轻掸去衣服上被溅到的土灰,道:“雍和也确实太霸道了些……能用先前的招式落地,就别再用雍和了。”
二人身前是一片巨大的草坪,远远地能看见营地的样貌。一群脚上带着铁链,肩上扛着箱子的囚犯拖着步子,慢慢地从拉货的马车上将箱子搬回营地。这些囚犯穿着的粗布短衣上有些许裂痕,浸染着暗红色的血丝。身边站着的军官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时不时挥舞着手上的鞭子,与其说是在监督囚犯干活,倒不如说是在满足自己有些变态的虐待欲。
“流放到雍州的囚犯,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平头百姓,都会被关在这雍州流放营中,做一辈子的苦力。”
“如此想来,倒也还有些可怜。”魏凛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关在这里的都是成卯日那般祸乱天下的奸臣,又或是为害一方的恶棍倒也罢了,若是无辜的人摊上一桩冤案,无缘无故地被关了进去……”
“你说的有理,不过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徐潇潇接过魏凛的话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凝视着一里之外的流放营:“列卿在他写的《法说》中明确提到,官府因种种原因造成的冤假错案,大致在四成左右。如果硬要这么说,这流放营中便有四成的人是无辜的。”
“又是列卿。”魏凛有些疑惑地咕哝道:“既然我们紫竹派的这个老前辈是文武奇才,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把这问题解决一下?”
“列卿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一个人。”徐潇潇似乎并不想继续讲列卿的事,顿了一顿,有些朦胧地轻轻念叨:“一个人想要对抗天下,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情……魏凛,我们去营地看看吧。”
“等等,你看那边。”魏凛拉了一把徐潇潇的衣角,对着右前方伸出了一根手指:“周边各有一队弓弩手,硬闯风险太大,不如直接就用你巡查使的身份进去,我再扮演萧二郎。”
“装纨绔子弟还装上瘾了不是?”徐潇潇浅浅一笑,向下摆了摆右手:“这番你扮演不了萧二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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