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商帝
“西商的前宰相成卯日,就是当着你我的面下狱的。”魏凛同着潇潇往林外走去,低声说道:“他已经失势了。”
“成卯日下狱后没有被处死——可依照常理,成卯日罪大恶极,既触碰了商帝的逆鳞,又得罪了势头正盛的萧泽,怎么说都是个死,可谁想得到……”徐潇潇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触碰着自己湿润的下唇:“谁想的到,居然只是虎头蛇尾般判罚了事。”
“相比于成春与高安被商帝圣裁的斩首之刑,成卯日所受的三十大棍与徒流之刑,着实是有些太轻了。”
魏凛叹了口气,一股不知名的恼怒由心头升起,体内的雍和像是小针一般轻轻扎着自己的皮囊,惹得人好生急躁。
徐潇潇没有注意到雍和真气的变化,而是轻轻摇着头,注视着前方被雨淋过的小花小草,道:“像萧泽这样嫉恶如仇的人,居然也不想取他性命,为六年前的征西军报仇。”
魏凛正全身心地调息着体内的雍和真气,没有精力再回潇潇的话。后者见他面色凝重,额头上又有细细的汗珠显现,不假思索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潇潇轻轻地扶着魏凛坐下,左手蓄起止水掌,缓缓搭在少年的右肩上。
“控制不住么?”
魏凛点头闭眼,盘起双腿,手掌覆于双膝之上。
这是徐潇潇教他的调息法子,从川北城到楚山的一路之上,魏凛体内的雍和失控了三次,都是靠这法子转危为安,保持稳定的。
潇潇瞧在眼里,心中已经明了这次失控比之前几次更甚,便将手搭在魏凛肩上,帮助他调息体内暴躁的雍和。
虽说魏凛体内的静脉已经支离破碎,潇潇的真气进不去,但——可以吸出来。
雍和在魏凛的体内像只暴躁的老虎飞奔觅食,而它所觅的食,就是与它不同种类的真气。
在到楚山前的路上,魏凛曾经将雍和在君宁堂中暴走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潇潇,他们二人推演出了雍和真气的特质除了暴戾,就是吞噬非我族类的真气。那个突然被抽干真气的老刀客,就是最好的印证。
此番雍和暴走,徐潇潇将蓄着真气的手掌搭在魏凛肩膀之上,便是此理。
那雍和果真透过皮囊,直勾勾地往这肩上的手掌中钻。
雍和虽是暴戾,可止水章更是玄妙无常,变幻莫测。暴躁的小怪物离开了皮肉的载体,自然虚弱了不少,又借着掌法的风云际会之势,一点一滴地消散在林间的空气之中。
“好点了没?”潇潇丝毫不掩饰自己关切的情绪,拍了拍魏凛挺直的后背。
伴随着脑袋上下运动的动作,魏凛笑着站起了身,又用衣袖擦了擦满是汗珠的额头与五官:“多谢你了。”
潇潇眼尖,这衣袖上的一点暗红色印记还是逃不过去的。她轻轻蹙眉,假装没有看见,又适时地提了一句:“早点把经脉修复了罢。”
“这是欣儿的事儿。”魏凛幽幽地叹道,又用带着些许戏谑与自嘲的口吻说:“身上的经脉已经作为药资付给欣儿了,嘿,你说我这算不算顾全大局,卖身……”
徐潇潇被逗得一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非常时期该用非常之法,哪还顾得什么其他。”
“目前欣儿与我二人算是一条贼船上的,我也不好意思就此反悔。”魏凛摇摇头,与潇潇一同走着:“等这事解决,咱们去了北齐她管不着了,再议罢。她总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
很显然,魏凛也知道了欣儿心中真实的想法——比起治好自己的经脉,更愿意看看雍和真气究竟有怎么样的力量。
在路上听潇潇说了这事,这坦荡的少年心头也是微微一寒,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
川京。
苍龙令被劫的消息,早已经通过禁军大统领公孙起的口,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可商帝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不对禁军严加责罚,这也让公孙起喜忧参半。
他本以为因这事儿,自己的官算是当到头了,没想到陛下如此宅心仁厚,皇恩浩荡,着实是令他想叩头大呼万岁,这是一喜;不过陛下压根忽略了这事,坦荡有余,谨慎不足,恐生危险,这是一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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