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阎戏-第3/3页





    “王师弟生性老实,直率,悟性极高,深得师父喜爱,如此痛失爱徒,帮里又传我二人不洁。后来师傅便不怎么理我二人,也极少传授我们武功。过了三年,我们二人虽已是名角,但已无心再唱,便与师傅师娘说了想要离开百戏帮之事,师傅师娘允了。我们二人便离开了百戏帮四海为家,在他人口中称赞我们激流勇退,可谁能知晓我们只不过是厌倦了辩驳而已。想来离开之时,我们唯一带走的就只有师妹临走时要来的这明黄地凤戏牡丹女斗篷。”他说着轻轻捏了捏斗篷,又说道:

    “过了四年,我和师妹一路行侠仗义,凭借师傅师娘所授主持江湖公道,渐渐人们叫我‘雪剑霸王’也少了,不久后人们便把‘霸王’二字去掉单叫我‘雪剑’了。一日,我与妻子楠若华来到临安城住下半夜之时忽闻屋外马蹄声大作,我二人心想如此声势浩大,难道是夜晚发兵不成?只见,那群人围了我们所住客栈,驱走客人与店家,显然是冲着我二人来的。若华见情况不妙,忙拉了我施展轻功逃出城去。谁知那对人马穷追不舍,直追了我们三天三夜,我二人心一横,想来他们即使人多也比一定敌得过我们,于是在一间土地庙中坐等众人。但我们等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师弟,王灵画。这个畜生,被逐出师门后凭借一身本领迅速成为了一方豪强,腰财万贯。那些人都是他从江湖上雇来的杀手。王灵画二话不说,便让他的人动起手来,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不知他给了那些人多少银子,那些人无论伤的多重,竟都来与我们拼命。武功再高也怕缠斗啊,这几十余人不死不活的缠着我们,搞得我们也无可奈何。斗了约莫半个时辰,我们自知不敌连忙跃起,想要跃过庙墙逃走。但谁知刚跃到半空,忽闻‘嗖’的一声,我连忙伸手朝若华身后抓去,但箭中藏箭,我抓住一支第二支却紧随其后,射进了若华后心。我们二人奔出几里,见没有追兵,这才停下。只见若华面白如纸,指尖发紫,我才知那是一支毒箭。过了一夜,若华便去世,我抱着她的尸身见了师傅,将她葬在了我们创剑法的那片竹林之中。”阎修煜惨然一笑,道:“想来我还没送过她定情的表记和成亲的礼物……”泪扑朔朔的落了下来。贺赖茗呆呆的看着这个泣不成声的七尺男儿,也不觉掉下泪来。

    忽然,一人破窗而入,顺手抓住贺赖茗的腰,阎修煜双手一松让那人将贺赖茗抱了去。只见那人双目禁闭,嘴角微扬,道:“不好意思,阎兄。把你的秘密给听了去了。”阎修煜成默不语,用长袖将两行热泪拭去。书穆黎笑道:“怎么,见我死而复生,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阎兄这般人物也会怕鬼?”阎修煜微微一笑,道:“我刚刚那席话既是说给贺赖小二听的亦是说给你听的!”原来阎修煜才说到自己身世之时,便察觉到书穆黎在窗外偷听了。

    突然阎修煜轻叫了一声,道:“贺赖茗,我那牌子怎么到你那儿去了。”贺赖茗抬手一看,才发现自己手里拿了一个黑木牌,只见木牌正面刻了“道义”二字,背面刻了一张戏剧脸,谱贺赖茗也是一头雾水。原来贺赖茗刚刚情急之下,紧抓他的长袍,竟无意中将腰间木牌给扯下来了,然后又听阎修煜诉说往事,便忘了此事,将木牌一直抓在手中。贺赖茗伸出手,将木牌递与阎修煜,道:“还你。”阎修煜微微一笑,摇头道:“如今,我已经配不上这木牌了,便赠与你吧。”贺赖茗轻应一声,将木牌揣入怀中。

    书穆黎,尚未痊愈不敢多留,抱起贺赖茗,道:“阎兄,就此别过了!”跳出窗外,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阎修煜长叹一声,脱下斗篷,灭了灯,坐在黑暗中独自一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