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宴

    电光火石间，顾若轩也目光冷冽地从腰间拔出枪直抵宋霈钦的脑门儿，这动作快到简直让人看不清楚。

    空气刹那间凝固，前一秒还无比聒噪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奏乐停止，饮酒玩乐的人们也瞬间僵住。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上。

    面对众枪所指，谢震天依旧淡定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不紧不慢地在烟灰缸里把烟头拧灭，冷笑道:“搞什么呢？宋霈钦。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让他们立即撤出去，不然别怪我的枪走火！”顾若轩剑眉紧皱，目光锋利如刀，又把枪往前抵了一下，枪口紧贴着宋霈钦的脑门儿。他力度之大抵得宋霈钦头不由地往后一震。

    “若轩，你的枪对错人了。”谢震天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把夺过顾若轩手里的枪，瞬间把伤口对准宋霈钦身旁的年轻女子，“该死的人是她。”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背脊发凉。

    年轻女子还没反应过来，谢震天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大厅里几个胆小的女人亲眼目睹谢震天开枪打死了年轻女子，忍不住尖叫起来。

    “对不住了啊，宋兄。”谢震天露出嘲讽的笑容，“令嫒身上的风尘味道太重，实在令我讨厌。”

    宋霈钦气得咬牙切齿，连忙掏出手枪对准顾若轩，想都没想便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顾若轩的左肩中弹，飙出一行鲜血。

    “啊……”他连忙用手捂住伤口。

    宋霈钦本想置他于死地，是他在紧要关头敏捷地躲闪了一下，才免中要害。

    “你的命我买不起，你手下小喽啰的命买十个八个不成问题。”宋霈钦目光如炬地瞪着谢震天，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下次若是再截我的货，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震天把顾若轩拉到自己身后，也不甘示弱地说道:“只要上海有我谢震天一日，这规矩便一日不灭！”

    大厅里两个人对立而站，目光相刺，火药味儿十足。

    宋霈钦挥了挥手，持枪的黑衣人们便抬着年轻女子的尸体纷纷撤了出去。

    “谢震天，你最好识相点，不要自取灭亡。”宋霈钦撂下这一句话，便怒气冲冲地随着黑衣人们离开了。

    大厅里人多口杂，议论声像许多只苍蝇，在谢震天的耳边嗡嗡作响。

    “今日之事，若是谁敢对报社泄露半个字，我谢震天定不轻饶！”旋即，便与傅祈君，顾若轩匆匆离开。

    全上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震天的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鸦片。他前半生都生活在满清政府的黑暗统治下，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和兄弟姐妹们都陆续染上鸦片，为了抽鸦片，本来家境富裕的谢家最终落得倾家荡产，谢父便不得不从事逼良为娼的勾当，并强迫他帮助自己干坏事儿挣钱，稍有不从便会招来一顿毒打，在那个年代，受鸦片残害的中国人成千上万，洋人们都叫中国人东亚病夫。从那时起，他便发誓，今后一定要变得有出息，为中国一雪前耻，一定要推翻满清政府，让人民过得更好。长大后，他选择追随袁世凯，便加入了北洋新军，为袁世凯履立军功，很快就得到了袁世凯的赏识和重用，后来也帮助袁世凯推翻清王朝。清朝灭亡后，袁世凯坐上了大总统的位置，他便成了上海王，继续效忠袁世凯。

    他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明令禁鸦片。可是上海的势力盘根错节，租界洋人横行，巡捕房更是见钱眼开，还有一些为了利益的华商联合外国人一起偷偷贩卖鸦片，黑道帮派盛行，凭借势力胆大包天。无论他怎么禁止，还总是会有人在贩卖鸦片。而在这些人之中，宋霈钦则是最胆大最张扬的一个，也是贩卖鸦片数量最多，时间最长的一个，所以谢震天便只有拿宋霈钦开刀，杀一儆百。可对付根基深，势力庞大的宋霈钦并非易事，宋霈钦每每都能通过人脉和钱财解决危机，逼得谢震天只有强行出头硬碰硬，派军队截了宋霈钦的货物，由于谢震天性格刚烈，软硬都不吃，宋霈钦无奈只好撕破脸，也就上演了夜总会里面的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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