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别下

    ……

    “漫雪！漫雪……你别走！”

    顾若轩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嘴里叫着乔漫雪的名字，额头上冒着冷汗，双手紧紧地揪住被单。

    “若轩。”黑暗中，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通过昏白的月光，他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坐在他床前。

    “漫雪……是你吗？”他把她握得更紧了，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她再消失。

    乔漫雪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听说你明日要去上海了，我今晚就来看看你。”

    “嗯。”顾若轩连忙坐了起来，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他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你梦到我了是不是？”乔漫雪带着哭腔问他，“你还爱我是不是？”

    这声音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凄凉，顾若轩不由地心头泛酸，他咬紧牙关，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不说话，乔漫雪竟高兴地笑出声来，对于她来说，她早已被他的言语伤透了，她宁愿他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想他再言语中伤她了。

    “我就知道。”她开心地拥抱了他，像个会撒娇的小女孩儿。

    他也贪恋她的拥抱，贪恋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贪恋她娇柔的身躯，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抱紧了她。

    “若轩，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变心的，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你是怕伤害我才离开我的。”

    “漫雪……”顾若轩抱着自己一生中最爱，也是唯一爱的女人，不由地红了双眼，“你等我，等我完成了使命，我就娶你。”

    “好，我等你。”乔漫雪拼命地点头，激动到落泪。

    “在此之前，你不能嫁给别人，你今生只能是我顾若轩的女人。”

    “嗯，我等你，我等你娶我的那天。”

    “答应我，在我娶你之前，我们不能见面，今夜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为什么不能见面？”乔漫雪不解地问。

    “我不想连累你。”顾若轩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和湿漉漉的脸颊，“等我完成了这次任务，我就结束杀手生涯，带着你去过普通的生活。如果我不能完成……”

    “没有如果！”乔漫雪打断了他的话，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唇上，“我相信你。”

    顾若轩感动地望着她，即使在黑暗中，也难以掩盖她倾城的美丽和淡雅的气质。他忍不住凑近她，感受着她的气息，贪恋着她的清香，双唇缓缓地贴到她的唇上，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最坚定的承诺。

    大上海的繁华是顾若轩没有想到的。

    这里人流如潮，车水马龙，豪华的西式建筑林立，宽敞的道路上，黄包车，小轿车众多，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打扮时髦洋气。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洋行和商铺数不胜数，各样商品琳琅满目，大幅的商业广告随处可见，各种风月的娱乐场所显示出这个城市权贵们纸醉金迷的生活。在上海法租界，各国美食汇聚，西洋豪宅高耸，一到夜晚整个租界便灯火通明，光华璀璨，人声鼎沸，这里被誉为“东方巴黎”，是上海最繁荣的地区，也是富商权贵，名媛望族们的天堂。

    “夜宴”是上海最大的夜总会之一，去消费的人往往非富即贵。顾若轩跟在傅祈君和谢震天身后，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大门。

    大厅内灯光闪烁，数十盏西洋风格的水晶吊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法国红酒的浓郁香味。聒噪的环境之中，婀娜多姿的女人们或是身着高贵典雅的旗袍，或是身着时髦洋气的礼裙，几乎所有女人的身上都佩戴着金银或者珠宝，在这个上流人物汇聚的地方，佩戴的首饰决定了身份尊贵的象征。男人们则是一个个西装革履，风流倜傥，不管是华人还是洋人，全部都是西式绅士的打扮。

    “老傅，等会儿见机行事。”谢震天目不直视身旁的傅祈君，把声音压得很低。

    “是。”傅祈君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把目光转向了朝他们走来的几个人身上。

    “谢大帅，别来无恙啊。”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一脸恭敬的笑容，主动向谢震天伸出了右手。

    这人便是上海五大华商之一的宋霈钦，此人纵横商场二十余年，老谋深算，颇有城府，人脉甚广，暗地里与黑道为伍，平日里胆大张扬，放荡不羁，可为人刚毅正直，讲究诚信，原则性极强。说他是好人也行，说他是坏人也罢，反正是个破有争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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