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困局(二)-第2/4页





    “停止流民出关,通知乌尔登封锁偏头关,西哨立即进入全面戒备,赵胜,点灯子,你也到流民大营组织民壮立即清查,把人都分开居住不得随意往来,发现疫情立即隔离,来人呀,马上通报太原,向巡抚大人求援,给我把范二喜找出来,这家伙死哪去了,我现在要钱、要粮、要药材,有什么就要什么!”李榆几乎是歇斯底里大喊,身边的官员、侍从被撵得鸡飞狗跳。

    李榆随后移营城外,这个时候他必须和百姓在一起,和瘟疫再斗一斗,新任保德知州正月十五后才到任,突然遇到这种事也昏头了,立刻下令关闭城门,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城墙挡不住瘟疫,一溜烟也窜到李榆的大营,这时候还是跟军队在一起最保险。

    张鼎、马进忠突然跑回来了,李榆很不满意:“张大哥、马大哥,不是让你们和百姓一起出关吗,这种时候还回来干甚?”

    “出这么大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兄弟们都有份,有什么活你就吩咐吧。”张鼎摆手说道。

    “小李兄弟,这里的流民不少是我们延绥老乡,我们也不能光顾着自己跑啊,我们还从关外带回来两万来斤山药蛋呢。”马进忠也随声附和。

    “那就请两位兄长带手下入流民大营值守吧,赵胜他们干不好这个活。”李榆感激地看了一眼张鼎、马进忠,给他们安排了差事——赵胜、谷可立两人都被李榆留在关内,两人平时把流民大营管得井井有条,但遇到大事就昏头昏脑。

    瘟疫还在蔓延,保德、河曲陆续死了上百人,尤以河曲最重——死者近百人,地方官也被吓住了,派出差役督促地方上的士绅、地主出钱出粮赈济百姓,各村里长、粮长组织民壮严防死守,禁止百姓逃亡,丰州军也出兵封锁各个路口,保德、河曲几乎与外界隔绝了——这个时代对诊治瘟疫束手无策,能做的就是给老百姓一口饭吃,严禁他们向外流动。

    丰州军的军营和流民大营更是进入全面戒备,营区被划成小块隔离,持械的士兵、民壮严密盘查,禁止人员随意流动,石灰、酸醋被到处泼洒,离大营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李榆拿瘟疫同样也没办法,能做的就是每日到营中各处检查防疫情况,同时让士兵、百姓都能看到他,剩下的就是提心吊胆等待疫情过去,这时李槐、杜宏泰回来了,李榆总算松了口气。

    李槐、杜宏泰本来应该早些回来,但中间发生了变故,三边总督杨鹤虽然苦心招抚,但神一元、神一魁哥俩不领他的情,从庆阳府又窜回来了延安府老家,趁着官军主力西调,一举攻破了宁寨堡,把杜文焕的老家也抄了,杜文焕恨得咬牙,紧急从各处抽调兵马赶往宁寨,李槐、杜宏泰也急红眼,那里也是他们的老家,宅子、土地都在那儿,俩人陪同杜文焕率领官军杀到宁寨,与神一元哥俩一场大战,杀了神一元,夺回了宁寨堡,神一魁夺路西逃,这样一来李槐、杜宏泰回来的时间就晚了。

    “幸亏把大嫂母子俩接到了榆林,要不准出事,这样也好,家里的房子烧了,佃户跑了,大嫂也没可牵挂的了,我们可以把一家人都接到丰州,”李槐长出一口气,又向李榆问道,“你这里情况如何?死了多少人?”

    “我们这里还好,没死一个人,主要是河曲那边死的人多,保德乡下也有几个村死了人,我已经把周围的大路、小路都封了,不过我还是怕得要命,我们这里的人太多,一出事就全完了。”李榆心有余悸地回答。

    “那就好,延绥已经发生几次瘟疫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死守严防,剿贼的情况如何?”杜宏泰接着问道。

    “张传捷来信,流贼在平阳府站不住脚,随即东渡汾水进入潞安府,在我军与明军各部剿杀下,其大部已经溃散,但这样反而更难打了,流贼心太狠,扔下普通百姓甚至自己的家眷,带走的尽是精锐悍匪,潞安府地处太行山,地形复杂、道路崎岖,流贼易于藏身,他们时聚时散,又有山西本地流民争相投靠助战,简直剿不胜剿,我都不知道这仗怎么打了?”李榆摇摇头,又苦笑着说道,“我们的麻烦越来越大,汾河两岸溃散的流民无处可去,陆陆续续向保德跋涉而来,已经有三千多人硬钻进我的流民大营混饭吃了,后面的人肯定更多,我一问才知道,都是我的兵惹的事,见到同乡就说打黑鹰旗的官军收容流民,现在那些被打散的流民都奔我来了,我都弄不清楚我到底是来剿贼的还是来帮明国朝廷赈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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