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玉鹿
韵红从钟粹宫出来,被燕贵人拉着和一众妃嫔闲话了一阵。燕贵人好趣儿,也不知从哪听来的,张口就说是皇帝对玉嫔念念不忘,因而从回宫那日起,才一直都未召人侍寝。曼答应便跟着感慨起玉嫔挪宫的那日,是何等风光荣耀,韵红听她絮絮说着,只别过头去摆弄手里的茶杯盖子,也不知怎么,心里头一时竟不舒服起来---皇上对她自然是好的,只是有时她总觉着,皇上对谁都好。
见曼答应仍自顾说着,便扭头瞧着门外,秋风萧瑟,吹起几千落叶打着旋儿转,韵红轻轻叹了气,今年的秋竟来得这样早。
陈守贵昨日思前想后,却是留在宅子里住了一晚,此时才回到宫里,心里仍是突突地直跳,便径直回了他坦,先是叫了徒弟过来,正问着他话,却见李童贯带了内务府的小太监过来,见了他打了个千,“陈谙达,奴才找您一晚上了!”
陈守贵却冷笑,“是么,可是巧了,咱家也正找你呢!”
李童贯却道:“李谙达的事不急,奴才先传太后口谕---钟粹宫太监总管陈守贵守护玉嫔不周,至其被天理教教徒残害,则令内务府施廷杖二十杖,随即赶出宫去!”
陈守贵本就正窝火憋气,他昨晚一夜未眠,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正要张口反驳,却见李童贯一摆手,身后的小太监立即上前堵住他嘴巴,跟着将他抬到院子里的长凳上,一面扒开他下裤,一面死死摁住他。
李童贯凑到跟前儿,“之前奴才中了陈谙达的套,被太后赏了十几板子那回,谙达是怎么照佛奴才的,奴才心里都清楚,此番必当回报谙达。”
陈守贵千算万算,未料到李童贯行事如此之快,此时急了,却只发出呜呜的叫声,李童贯冲着他耳朵低声说:“奴才知道谙达要问什么,玉主子此时在莳花馆候着您呢,左不过太后留了谙达一条命,谙达要是还想尝鲜,奴才待会叫他们轻点儿。”
那竹竿却是精心挑选全都浸了水的,施刑的小太监使足了力气,只几杖后陈守贵已是受不住了,等到那二十杖都结束,人已经烂成一摊子似的了,被两个小太监架着,扔出了神武门外。陈守贵的小徒弟于心不忍,雇了辆马车送他回了宅子里。
陈守贵被搀扶着上了炕,迷迷糊糊间却拉住那小徒弟,“你...你去莳花馆...”吐了口血出来,“去找玉主子去...带她来我这儿...”
小徒弟心头一惊,“玉主子不是已经发丧了吗?”见他龇牙咧嘴的难受,咬了牙道:“管他是谁,我就再帮师傅去跑这趟腿!”
莳花馆的老鸨却早就得到了消息,直奔房里去了,玉鹿昏睡了几日,此时醒来正倚着迎枕,眼见着瘦了许多,那面颊两侧都塌了进去,见有人进来,便问:“我这是在哪儿?”
又抬了眼仔细打量,却见那老鸨涂脂擦粉,满脸横肉,哪里像是良家妇人,联想到这几日昏睡中,总似听见觥筹交错吹啦弹唱的乐音,心里大约也明白了,只问:“你要多少银子才能放我走?”
那老鸨却一笑,“难道你身上还有值钱的玩意儿么?”
玉嫔摸了身上,她腰间那块上好的羊脂玉配早就不知哪里去了,想了想道:“就算我身上没有,也总有地方能让你讨来,我在京城有些富裕亲戚...”
那话还未说完,却被老鸨打断,“可惜这脸蛋了!”也不听她说,转身便出去了。身后却见一个小太监进来,打了个千,“奴才给主子请安。”
玉嫔心里一惊,也不知他是如何摸到这儿的,却瞧他眼生,只问:“你是哪个宫当差的?”
那小太监道:“奴才不过是地方上干粗活的!”
玉嫔冷冷问:“是谁叫你来的?”
那小太监道:“太后恩惠,赏主子去见您亲额娘去!”说着,转身倒了碗茶,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包□□兑了进去,却听玉嫔喃喃道:“额娘...呵,亲额娘...”半晌,凛然一笑,“横竖是死,怎么当日没在宫里下手,如今却又把我卖到这样的地方?太后不知道我已经...太后必不会如此阴毒,呵,是那陈守贵的主意吧?”
小太监道:“陈谙达被赶出宫了,奴才是替李谙达办事的!李谙达早就倾听玉主子,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动了多少心思才送主子出来的。本是想和主子做一对神仙眷侣,哪想千算万算,没算到主子您有身子了,您给说说,您这身子我们谙达是留还是不留?留着吧是个祸害,滑了我们谙达又忌讳,阿弥陀佛,不是黄花闺女就算了,身上总不能还背着血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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