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兰-第2/3页





    芝兰见皇帝抿着嘴笑,卖乖道:“可不是,奴才从内务府领了鱼回来都要小心仔细,若是给它闻到了就只围着小厨房转,主子那点子例份,每个月两条黄花鱼,都给它吃了还不够!”皇帝道:“朕原本想着要晋你的位份,只是出了那样的事...总要缓一缓才好。”韵红只道:“我没有那样想...”皇帝牵了她手,“朕都知道,只是才惹了额娘,咱们总要避讳。适才朕临来前,孙颃之给朕瞧了你的脉案,脉相规则,不粗不细,的确是他侍候得精心。”语气一沉,“有朕在,他也不敢不精心。只是那上面还说你舌苔发白,手足发凉,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体寒之症,朕已经让他给你好好调理。”又凑近韵红耳边,“我说你怎么一直没有消息?”韵红扭捏地把身子转了就去,芝兰见此情景,忙抱了小红出去。

    皇帝见她侧着身子,身上穿着件品月色绣海棠的长衫,趁得她脸色愈加地白,她本就显小,此刻却更像是还未出阁的闺秀,却见案几上一张描金缠枝莲粉蜡笺,上写着:“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那字体如美女簪花,笔力却不够苍劲,一见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他顺着横楣窗子往外瞧,果真见着一株菩萨树,时值晚春,那树已是郁郁葱葱,给风一吹,叶子沙沙地响,便问:“你读过书?”韵红瞧了眼那蜡笺,“不过就只读过这一句!”皇帝却道:“园子里的玉兰开得正盛,适才朕往你这来的路上还见着一枝,那可真是漂亮!朕这就叫人移植一株过来,换了那颗枇杷树,省得你瞧着多心!”又笑着说:“玉兰花开极是清香,往后你打开窗子就能闻见。”转脸叫了梁慎进来如是吩咐下去,梁慎便着了梁以安留下侍候,亲自带了旁的小太监往御花园去。

    花匠见是皇帝吩咐,不敢怠慢,当下选了株花开满株的就往长春宫去,梁以安和赵秉舟带着几个小太监预先挖了枇杷树出来,那花匠上前测了宽,先是往树坑里填了些土,跟着叫人过去扶住那株玉兰,突然听见皇帝喊:“慢着!”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铁锹,“朕亲自栽!”

    众人显然没预料到,都愣了半晌,天子万乘之躯,贤身贵体,平日里就是穿衣都不需自个儿动手,何时沾过这样的粗活?只听梁慎“哎呦”一声,也不敢拦着,眼见着皇帝填满了土,又用铁锹夯实,忙去提了桶水浇下去。韵红拿了手巾给皇帝擦汗,又握了他的手不肯撒开,皇帝想起那日小红趴在养心殿的案几上,也是这样钳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又见她只垂着头,似惴惴不安的模样,便道:“你放心,他们不敢乱说!”

    皇帝回屋子又喝了会茶,想起前朝还有事便先回了,韵红请了跪安,顺着横楣窗子瞧着皇帝的背影,那窗下安着石青刷子,皆用宫绸包裹,小红趴在上面恹恹地打了哈气,转眼就睡着了。落日的余晖大片地洒下,高丽窗纸上映出了玉兰的花影,像是谁家姑娘巧手的剪纸,活灵活现。

    梁慎适才叮嘱了琰妃身边的宫人,“今日的事任谁说出去半句,先割了舌头再送去慎刑司!”那话虽是对着宫人说的,琰妃听了心里怎能舒服,又如何不知那话本是冲着她去的,皇帝才一走,就拿了个奴才杀气,“凭你这样当差,真是挨打也没个记性!”

    突然想起那日,回疆贡了新产的葡萄,皇帝赏了贵妃一些,仪嫔便张罗了大伙过去吃,偏琰妃病着没来,她想起事,偷着问燕贵人,“琰妃姐姐的封号...是不是冲了圣讳?”燕贵人道:“这事儿啊,我也是听贵妃说的。”一笑,“她是咱们皇上大婚前,宫里送到府邸上的宫女,皇上登基后颇为感念,才赏了自个儿的名给做了她封号。”

    韵红也曾听嬷嬷说过,皇子大婚前,宫里会挑选几名品貌端庄的宫女给他临幸,由此才懂男女之事...燕贵人又道:“听说当初一起送去了八个,琰妃是第一个...也只有她给皇上生了孩子。”韵红又问:“琰妃的阿玛不是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么?”燕贵人道:“哪啊,原先不过就是满军旗的包衣,后来皇上看在琰妃的份上,才给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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