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侍疾-第2/3页





    只是那人却越瞧越叫人觉着眼熟,几班的御前侍卫她都是熟悉的,眼前的实实是个生面孔,略微迟疑了下,才问:“你来了有几日了?”

    鹰扬怔了下,垂脸道:“大约有六日了!”想着自己才刚当值几日,又总是站在最边上,玉主子不过来了两次,便记下了他的模样,果然宫主子个个都是人精,能到御前来的,怕是人精中挑出来的。

    玉贵人见他面红齿白,嘴唇上才刚刚冒出了一层茸毛,想来也不过才十五出头的样子,又问:“你是哪个旗的,又是哪家的姓?”

    闲时听其他侍卫讲,同样是在殿前,莲嫔常是板了脸,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只有见了梁谙达从里面出来才笑脸相迎,玉贵人却愿意同他们亲近,每逢年节也常替他们讨赏。如是简单的两句问话,却更像是长姐对幼弟般的关爱,而非主子对奴才似的那般发问,便对她愈加有了好感,“奴才是正白旗的,姓乌雅。”

    玉贵人淡淡道了句“哦”,虽意料之中,却仍难掩失望,此去经年,怕也只有如此了。已得了这样的荣宠和地位,还要图什么呢?可巧梁慎推门而出,见了她笑说:“皇上打发了人出去,正在里面等着贵人呢!”她这才扶着姚曦的胳膊径直往里走了去,一直待到未时,才从里面出来,孙耀止忙上了前,“主子可算出来了,真是急坏了奴才---佟太后请您去赏鹿呢!”

    因着蒙古科尔沁部落进贡了两只福鹿,皇帝命人养在集灵圉,佟太后满心欢喜,闲来无趣常拉了人过来,皇帝便又着手翻修鹿园外的一处亭子,那亭子原是驯鹿人歇脚用的。两只福鹿悠闲地散步吃草,倒比在科尔沁草原上还要舒坦,因着围栏外的人越聚越多,便不时抬头望四处望望,却也不受惊吓,一副见惯了的模样,只复又低头。

    玉贵人紧赶慢赶,到底落了后,见一众人都到齐了,请了安,道:“臣妾来晚了。”

    “养心殿远,难得你顶着日头往这儿赶!”佟太后如是说,却面无表情,也不叫起,只抬眼往栏子里看。

    虽是过了晌午,因正迎着日头,玉贵人只跪了一阵便觉得脸颊火辣辣地胀着,皇后瞧不过去,想了法子说:“头午那么大场雨下来,也不见凉快,去拿小厨房新做的酸梅汤,要冰镇的。”乌纳希便取了过来,又逐碗分给众人。

    玉贵人心领神会,起身接过玫染手里的酸梅汤,半跪在佟太后跟前儿:“臣妾借花献佛,太后喝碗酸梅汤祛祛暑气吧!”佟太后本想再撂她一会,此刻却也不好再板着脸子,便伸手去接,又问:“怎么还跪着?”

    玉贵人这才起身,寻了一处树荫下坐着,佟太后倏然想起了什么,转脸问:“这鹿可起了名字?”皇后见太后来了兴致,便笑着说:“还没呢,臣妾斗胆替它们讨个福气,就请太后当下赐名,那它们也算是当真的福鹿了。”哪想佟太后眯着眼睛,鼻尖一哼,“那只母的,就叫玉鹿吧!”

    方才还吵闹的园子霎时静了下来,几位宫里的老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各自打着心里的小九九,就是没人敢点破,仪嫔忍不住道:“真巧,玉贵人的乳名也唤作是玉鹿呢!”皇后跟着说:“仪嫔不说,本宫竟也不知呢!”玉贵人这才勉强道:“臣妾何等荣宠,竟和太后的福鹿齐名了!”佟太后干笑了两声:“那就当是我这鹿儿的福气了!”

    便是再无人敢出声,玫染眼见夕阳西下,御医才开的方子应是早就煎好了,便说:“外头这样热,太后当心别着了暑气,不若早些回去,到底是屋子里头凉快。”皇后便问:“太后身子好些了么?”玫染只道:“太后的咳疾犯了有些日了,竟是一日比一日厉害,奴才老了,侍奉不周,几个年轻的又指不上力。”

    皇后便说:“不若叫曹谙达拨去几个得力的...”玫染抢道:“太后是天之贵体,怕是奴才们福薄,过了晦气给太后了。”这话自是再明白不过,皇后只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臣妾联想起早前孝庄文太后在世时便打下了榜样,太后病重,是由身边最亲近的皇后、贵妃照佛,以尽孝节。”

    佟太后开口道:“皇后诸事傍身,本就脱不开身,下月中秋,诸臣赏赐并着家宴,又难免上下打点,这些都要提前备着。再说你下边的,哪个不是有阿哥、公主要照佛,阿哥所的嬷嬷再当心也比不上亲额娘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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