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鬼九

    是夜。

    残月当空。

    秋夜的凉意笼罩着整个扬州。

    富贵巷口前的长街上，已经没有任何灯火的痕迹。

    素玉一个人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在寂静的长街上。

    淡淡的月光下，长街上映着他的身影，随着他的步伐缓慢地移动着。

    富贵巷口处一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像一根笔直的长枪插在地上一样。

    素玉走上前去，他看到一个少年，一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素玉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挺拔的鼻梁，还有薄薄的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素玉笑着道：“鬼九。”

    那少年冷冷地道：“是。”

    素玉又道：“跟我走。”

    鬼九道：“好。”

    素玉转身便走。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嘴里却道：“你不问问我要到哪里去？”

    鬼九道：“不问。”

    素玉道：“为什么不问？”

    鬼九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跟在素玉的身后。

    素玉迈出一步，鬼九便跟着迈出一步。

    走了大概十几步，素玉突然停下脚步，鬼九也跟着停了下来，距离素玉只有一步之遥。

    素玉转身看着鬼九，眉头微微皱着，问道：“你在学我走路？”

    鬼九道：“是。”

    素玉道：“能不能不学我走路？”

    鬼九道：“不能。”

    素玉道：“为什么？”

    鬼九道：“保护你。”

    素玉道：“你是说学我走路，是为了保护我？”

    鬼九道：“是。”

    素玉没有再说话。

    他现在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很不一般，站在他面前会觉得自己面对着是一座冰山。因为，鬼九说话不但冷，而且他没有表情，你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

    经过一段极为短暂的交谈之后，他们又重新上路，还是素玉迈出一步，鬼九跟着也迈出一步。如果，你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耳朵去听，你只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素玉走回清福客栈时，林峰，雷震天，彭三山，柳园，朱敖已经站在客栈的门口。

    客栈本来在子时以前就应该关门，素玉多给了负责关门的伙计五十两银子，并且吩咐他要他等丑时再关门。

    清福客栈的伙计接过银子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银子放入怀中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五十两银子已经是他的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素玉，素玉的表情里没有轻虐与讥讽。他这才安安稳稳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去。

    林峰看到素玉回来的时候，先众人一步上前朝素玉点了点头。素玉也是先点了一下头，然后道：“把门关上，各自回屋休息，林峰带这位小兄弟去休息。对了让他睡到我隔壁，明日不用早起。”吩咐完这些事以后，当先一人，沿着窄小的楼梯上了二楼。

    素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去睡觉。他坐在桌前，翻开了一本薄薄的卷宗。

    郑三通，盐铁帮帮主。

    二十岁以前不可考。

    二十一岁在长江一带乞讨，率五名同龄的乞丐抢了一个富商身上的银票。后众人一哄而散，其余五人不可考。

    二十四岁来到扬州。开始在水陆码头做苦力，半年之后，做了水陆小头目。

    二十五岁，在耿峰等人的协助下，创立了盐铁帮。倒卖私盐，贩卖铁矿。

    二十六岁，五月，娶林月为妻。

    二十七岁，妻林月为其产下一对龙凤胎，女长男幼，取名郑爽，郑远志。

    ——

    武三娘，本名王岚。十九岁与风无声订婚。

    二十岁与风无声之弟风晓亭**，后逃婚。

    二十一岁产下一子，其子下落不明。

    三十岁现身扬州，投入盐铁帮。掌管朱雀堂至今。

    ——

    素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武三娘的那一页卷宗之上，他的脑海里一直围绕着三个字，武三娘。他的眼睛就像鹰隼一般锐利，他从没有见过武三娘，所以，他只好在脑海里刻画她的模样，他在脑海里刻画任何一个人的容貌时，目光总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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