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财主-第2/3页

    素玉笑道：“我不应该失望，我找的是财主。我既然已经找到财主，我为何还要失望？”

    财主道：“我不是真正的财主。我很穷，手里只剩下一个馒头。只不过——”

    素玉笑着截口道：“只不过你的名字恰好叫财主。”

    财主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素玉扬起微笑的嘴角处，他似乎想分辨出这微笑中有多少是讥讽，又有多少是同情。

    素玉又道：“幸好天下的财主也并非个个都是有钱人，所以，阁下并没有让我失望。”

    财主道：“谁让你来的？”

    素玉没有回答。

    他却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竹片。

    这枚竹片极窄，约有五寸长，上面刻着一条线条古朴的鱼。他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竹片递给了财主。

    财主同样恭恭敬敬地接过竹片，仔细地端详了很久。

    财主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素玉道：“我要鬼九。”

    财主道：“今夜子时，在这里你可见到他。”

    素玉道：“我请你们喝酒。”

    穷汉们的目光更亮了，甚至已经有人流出了口水。

    财主道：“不必。”

    穷汉们方才明亮的目光现在已经化作一道道刀光，每一刀似乎都要狠狠地砍在财主的身上方才解气。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财主为何要拒绝这个年轻人的盛情邀请。无论谁都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但有钱，而且是带着很深的情谊在邀请他们。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还未曾有过。

    财主似乎是感受到这种狠毒的目光，所以，开口解释道：“瞿先生的酒我们喝不起。”

    素玉道：“我姓素，单名一个玉字。在下并非瞿先生。”

    财主道：“拿这竹片的人就是瞿先生。所以，这酒我们喝不起，也不能喝。”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穷汉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那种狠毒的目光了，当听到“瞿先生”三个字的时候，眼中完全已是敬佩的目光。

    素玉看着他，又扫了一眼众人，笑着道：“酒可以不喝，但是，我这里有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阁下收下。”说话间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恭恭敬敬地递到财主的面前。

    财主一只手接过银票，另一只手却将手中的馒头递了过去，面色郑重地道：“这个给你。”

    素玉微笑道：“我不饿。”

    财主道：“这种馒头很少。所以，你一定要吃。”

    素玉变色道：“我非吃不可。”

    财主道：“是。”

    素玉接过馒头，放在面前看了看，摇了摇头。他竟然真的一口一口地将整个馒头吃了下去。

    过了很久，财主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只是不希望鬼九照顾的是一个病鬼。他还是个孩子。他懂得并不多。”

    素玉道：“病鬼？”

    靠近财主身旁的一个穷汉道：“他说的没错，一个病鬼。若不是一个病鬼，方才那个馒头怎么会那么重要？”

    素玉道：“这么说来，在下已然欠下一条人命债。”

    财主淡淡地道：“不敢当。”

    素玉道：“你方才说鬼九是个孩子。”

    财主道：“今晚子时你就知道了。”

    素玉道：“子时见。”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人影完全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时，财主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鬼九会有麻烦。鬼眼，你看到了吧。”

    鬼眼，就坐在财主的身边。财主问他话的时候，他正在看巷口对面的一堵墙。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有点像猫睡觉的样子。

    鬼眼道：“很多麻烦。”

    财主皱了皱眉头，道：“我们不能帮助鬼九，否则麻烦更大。”

    鬼眼点了点头，道：“这个人很危险，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更何况他有极大的野心。”

    财主道：“瞿先生在他身边。”

    另一个穷汉道：“瞿先生来了吗？”

    财主道：“瞿先生不在扬州。只不过——”

    方才说话的穷汉道：“你是说瞿先生会和他联手。”

    财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近年来，我们很少有瞿先生的消息。他的行踪又一向飘忽不定，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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