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复位

    暗淡的星光跨越破碎的钟盘，打破了时间的乱流，来自天际的时间标志破坏了仪式，将钟楼拉回了现在。莫里回头看向原本通向雨夜的另一个钟盘，它也已经从噩梦中醒来，正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惨状。此时，地面上的一声闷响传来——大概是掉落的指针落地了。

    霍斯站直了身体，从危机中幸存下来的欣喜很快被冲散，他有些沉默，注视着一边同样停下动作的风衣人影。

    对方似乎从霍斯的行为中感觉到了什么，向他摆了摆手，转身向莫里的方向走起。

    莫里微微侧头，继而看向了他。他走到破洞边，抬头凝视着夜空，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逐渐摇晃，变淡。

    “前辈！”

    霍斯走了过来，一袭风衣的身影转过身，没有去看走到莫里旁边的霍斯，走向摔落在地的钟摆后，在消散之前，对两人竖起了拇指。

    霍斯快步走了过去，钟摆后面，一件黑色的风衣整齐地叠放在地上，上面压着的左轮手枪被星光镀上一层银色。

    他沉默着收起了这些遗物，抱在胸前，一旁的莫里找回了自己和霍斯的提灯，走回他身边，垫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提灯递向他。

    “谢谢。”霍斯的声音低不可闻，接过了提灯，与莫里一同走下了钟楼。

    在一层，莫里找回了自己的笔记本，顺便给那位倒霉的看守松了绑。推开门走出去后，霍斯轻声说了一句告辞，便向莫里点点头，离开了。

    詹妮丝太太的楼门已经锁上了，莫里摸了摸裤袋，看到房门钥匙和另一把小钥匙栓在一起。

    没忘记锁门，莫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冷清的星辉与从钟楼边探出头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桌子上。

    【这是…】

    莫里走了过去，拿起那不知何时出现在桌上的物件。它与正常的腰带相差无几，只是右侧多出一处简易的枪套，而左侧向下延伸出一处皮扣。莫里放下油灯，拿出笔记来，注意到上面多出了同样的扣子，刚好能和腰带上的皮扣扣在一起。摩挲着它的表面，感觉它的封皮莫名厚实了一些。

    【是因为我把它扔出去了吗…】

    莫里将大衣挂起，在躺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

    莫里起身，将插在腰间的左轮取出放在桌上，重新闭上眼。

    莫里睡得不算安稳，模模糊糊的梦境中，逆流的雨与光包围了莫里。

    “唔…”莫里在墙上的摆钟响起之前睁开了眼睛，穿戴好了之后，将那把借来的左轮插在枪套上，抱着笔记出了门。

    大雨带来的晴朗没有坚持到今天，阿泽斯塔恢复了往日该有的阴沉。而居民们在这突然的阴郁中变得有些慵懒。街道上来往的人们放慢了脚步，有些人手中已经翻看起了报纸，却不见那四处奔跑的报童。

    莫里想了想，望向远处的钟楼。仿佛是伤口处飘散的血液，在隐约的雾气中，钟楼露出黑色的破洞。

    抱着面包纸袋，莫里随着行人放慢脚步，慢慢向着钟楼前进。

    跨过羽杉河，钟楼脚下，掉下的指针已经消失，不见维修工的身影，看来他们的工作任务加重了。一旁，欧吉正朝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夸张地说着什么。看到莫里，欧吉有些激动地走了过来。

    “你们昨天说的调查就是去把钟楼拆了？”

    “呃…调查途中难免发生意外，至少我们都没事，不过调查的结果嘛…”笔记上浮现的字迹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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