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逆转的天轮】时计

    霍斯听到声响，快速转身拔枪指向门外，而莫里则一甩手，将笔记掷向那冲进来的身影的头部。手落下时，已经握紧了枪柄。

    笔记本在空中展开，白色的纸张刷刷地舞动，而后穿过了那道身影的头部，坠向楼底。

    撞门的动作似乎消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莫里只看到那身影迅速站定抬手，便如墨一般散入黑暗之中，只剩手中一抹金属的亮色一闪而逝。此时，撞门声的余韵才悠悠响起，变得洪亮，悠远。

    “那是…”霍斯皱着眉，感觉有些熟悉，随后仿佛确定了什么，“那应该就是留下记号的人了。看来当时他是想阻止这里的仪式…不过成果并不理想。”

    【幻影…更可能是过去的影像，大雨那天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他好像一开始就确定这里进行过仪式…他知道那是谁？他们有联系？】

    “不过如果他成功进入仪式场，而且看这痕迹…”霍斯环顾这仿佛台风洗劫过的时钟室，走到钟盘边，“八成发生过战斗，那么无论胜负总该有伤亡，但是这里…除了破坏以外太干净了。”他摸了摸钟盘，隐约能看到，外侧的指针缺少了钟摆和传动，依然自顾自地旋转着。

    “当…”

    钟声猛然响起，惊起簌簌的灰尘，填补起地上的缺痕。那道身影从墙边闪过，矫健的身手翻滚之间抬枪射击，似乎每每得手。

    【…不对！】

    莫里转头，在落下的钟摆旁，隐约站着一圈黑袍人影。他们就是被射击的对象，但他们就像不断倒带的影片，不断倒下…又站起。其中为首的一人正高举着一本书。

    “当！…”

    那些人影不再倒下，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攻击，一共八道身影散开，一个个离开只剩下那为首的一人，将高举着的书放下，翻开。一边的持枪者此时垂下手臂，不知在想些什么。

    “哗啦…”

    雨声悄然闯入，就在那正端着书高咏着什么的身影之后，雨滴的痕迹在钟盘上显现，流淌而下。原本倒下的钟摆渐渐悬起。

    “这什么情况？”霍斯将枪指向对面，却不知瞄什么好，只能一边分心盯着那只落到一面钟盘上的雨滴，一边注意着身边持枪身影的动作。他身上的风衣逐渐清晰，带着手套的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只怀表，随后拨动起来。

    “当！…当！…”

    钟声愈发急切，而那咏唱着的身影身形如声调一般愈发高亢。“一如贤人所为！我等…”

    突如其来的声音很快在雨声与钟声中消散，那拨弄着表盘的人影似乎也听到了，迅速举枪射击。

    这次，倒下的身影没有再站起来，而那仰面的人注视着落在雨中的钟盘。在升起的钟摆后，雨声骤然激烈，隐隐的雷声划过。

    “当！当！当！…”

    在扑面而来而来的钟声中，钟盘如镜面一般破碎，半空的钟摆被冲击拍在对面，而后被异常坚固的钟盘弹回，倒在地上。

    破碎的钟盘如流光般消失，逆流的雨中，漆黑的来客在光与暗的交错中显出身形。如铁的身体反射着雨中的流光，仿佛是月光溶解在这雨中。锐利的指爪宽大的双翼微微颤动，而后高高扬起。

    “当当当当当！…”

    【那不是钟声！那是！】

    发狂一般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在它双翼扇动间，如同实质的音波扫过时钟室内的一切。忍受着被铁锤敲击脑壳的痛苦，持枪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向着空中的身影开枪。

    子弹穿过了空中的巨物，只有那来自过去的一发带起来一圈涟漪。它转头，用隐藏在漆黑阴影中的眼眸扫视三人，似是昂首，尖啸。随着它躯体如水波一般震颤，高亢的钟声又一次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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