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宦海扬波-第3/5页
这封奏疏,洋洋洒洒,看得盈阳知府胡蔚然热泪盈眶,也不顾身穿官服,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宁之恒案前:”下官何德何能,能得到藩台大人这般赏识?下官定不辱使命,为藩台大人肝脑涂地!藩台您这篇《荐国栋疏》,言之有物,文辞恳切,才华斐然,定可收入翰林《文心观止》之中,未来供天下学子品读!“
宁之恒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胡蔚然的崇拜,光明伟大地笑着,心中得意洋洋。
然而奏疏寄出的第三天,就有六名带着镇抚司牌的锦衣差人,带着一班穿朝服的官员,来到盈阳府衙换人。速度之快,根本就是准备好的,打得宁之恒和胡蔚然找不到脸。
当胡蔚然换下官服,走出衙门的时候,为首的差人笑眯眯地叫住他:“胡大人,听说您和望霞西关的高大人是同乡?“
“是。”已经恼羞成怒的胡蔚然,看也不看那位锦衣差人,大步向外走。一副“本人已辞官,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慢着!”那差人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声音却透着凉意。
胡蔚然停下脚步,但并不回头:“上差有什么话就说吧。”
“没什么话,就是高大人托我给您带样东西。”锦衣差人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走到胡蔚然面前,殷勤地递给他。
“有劳!”胡蔚然绕过锦衣差人继续走,依旧不看他一眼。他身边的长随是个会来事的,接过盒子,对锦衣差人深行一礼后,回身追上自家主人。
“胡大人,慢着!”锦衣差人再次把胡蔚然叫住。
“上差,还有何事?”胡蔚然转过身来,怒不可遏的表情已完全不加掩饰。
“胡大人,您得打开看看呐!望霞距北朔万里之遥,高大人把这东西带给您是何等的不易?万一有什么损坏,我也不好向高大人交代呀!”锦衣差人毫不在意胡蔚然的盛怒,一副诚恳的样子,巴巴望着长随手里的盒子,似对盒子里的东西好奇极了。
胡蔚然只好拿过长随手里的盒子,当着锦衣差人的面打开——猛地一阵恶臭扑鼻!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何物?”胡蔚然皱着鼻子问。
“这就是鼻子呀!高大人的鼻子!”锦衣差人轻快地说。
“什么?”胡蔚然吓得手一抖,盒子和鼻子都掉到了地上。“这……这……”恐惧瞬间浇灭了一腔怒火。
“哎……胡大人还不知道吧。”锦衣差人笑嘻嘻地说:“皇上最先心疼的就是高大人,怕高大人累着,让高大人回家了。可是高大人回家没两个月,西关就乱了。开始有百姓强掳云妓,与衙役械斗,我们的兄弟过去一查一个准,挑头的就是西关的闲散赖汉。”
“哼!这和高大人有什么关系?”胡蔚然好歹官场十几年,瞬间就克制了恐惧,镇静下来。
“说的就是呀!”锦衣差人背着手缓缓走到胡蔚然身前,不经意间挡住了他的去路,娓娓说道:
“哎,本来是想只砍那几个赖汉了事,好让咱的高大人放心告老还乡。可这时西关的聚宝当铺又出了命案,我们兄弟过去一查,好家伙,背后给闹事赖汉使钱的竟是当铺掌柜。本来宰几个赖汉就交了差的事儿,被他一搅合,就误了时间,兄弟们不得歇,便都不高兴了。商贾资助闹事,本来就是死罪,兄弟们要扒那掌柜的皮。结果那掌柜是个孬种,我们刚从脚后跟扒到膝盖,他就招了。说,在聚宝当铺里,他就是个面首,真正的东家是巨鹿临县的黄三娘。这不,我们就顾不上宰人扒皮,把他们都给放了。我们兄弟一路车马船,日夜兼程,又从望霞赶到巨鹿临县,也就是您的老家。大人,您要知道,咱好男儿是不和女人计较的,等我们到了临县,那黄三娘跳井死了,我们再去寻她丈夫郑茂,那郑茂竟然也同时失踪了。好在镇抚司的兄弟们多,找了半个月,竟然在鄱西找到了那个郑茂。郑茂这人,大人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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