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徒分别-第3/3页



    “你曾经问我到教会学校会不会被洗脑入教,我想起《法句经》云:贤圣乘正直,险路自然平。如果心地坦荡,胸怀正直,学识涵养过硬,又何怕他传教洗脑?”

    文国道:“师父,您说的我记住了。对了,师父,庙既然没了,您打算去哪住锡啊?”

    “哈哈,出家人以四海为家。最近有一位同参道友约我到南方各地去参学弘法,最后还要撑船到锡兰暹罗诸国,所以我今天就要启程,我今天唤你来也是咱爷俩道个别!”

    文国听到这,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在恩师跟前,道:“师父,若是十几年前没有师父搭救,恐怕弟子早已和父母无法相见;之后又蒙师父十年授艺之恩,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您老,怎么就要和徒弟分开了?”

    “孩子,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此乃自然法则。吾本身就是游方僧,四海为家,受师弟之托住持望海寺已经十年之久了,又岂能长住?况且现在佛法不振,我听说东南亚诸国有上座部佛法,体系完备,乃如来之正法。为师这好几年来一直打算效法玄奘远绍如来,近光遗法。只因为你一直未能成行,难道你还打算一直耽误为师不成吗?”

    师父这话虽是玩笑,却也是事实。溟渡法师本身是个闲不住的人,为了自己这么一徒弟扎根天津十多年,也该让师父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情了。赵文国想到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可师父偌大年纪,恐怕受舟车劳顿之苦。”

    “那有何妨?想当年后赵时佛图澄七十八岁到洛阳弘法,晋朝的法显七十九从印度学成归国,他们都能行,为师又岂逊于古人?”

    说话间他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把精致的小手枪。

    文国一奇笑道:“想不到师父不仅是文武全才,甚至连手枪都有收藏,不知这枪是什么来历?”

    老和尚道:这把枪是聂军门上战场前送给我的纪念,师父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就把这把勃朗宁送给你当个纪念罢!你要时刻把聂军门的爱国之志发扬光大!”

    老和尚将枪放到文国手里。文国郑重地接住,抚摸这枪身。

    说罢,他又从柜子里请出一本黄绫子包裹着的线装书,打开函套取出书籍,交给文国道:“这本手抄本《法句经》,乃海光寺老方丈成衡亲笔所书,你的心性虽然较之前已显稳固,但还没有定性。这本经书超脱了宗教的层面,多从中汲取有益的成分对你的人格培养大有益处。”

    文国郑重接过经书道:“弟子遵命!”

    文国打开经书,只见一行行隽秀的毛笔小楷映入眼帘。

    溟渡动情地说:“孩子,你我师徒一场已有十年,可为师始终并未让你皈依佛门,只要你做个正直之人,不辜负你父母的期望。你切记,你虽非佛门众人,但一样要普度众生。今日咱言尽于此,我们就此话别了罢!”

    “不行!师父你不走行吗?”文国拉着师父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师父用手向外点指道:“外面有客人来了,你还不去开门迎接?”

    文国只好撒手,迈步到院打开山门,只见几只麻雀扑棱棱地从山门外窜了进来,悠闲地在院内的一颗槐树上盘旋一阵。文国这才明白过来,马上回屋,再一看师父是飘然不见!

    黄昏的寺院,寂然无声。只剩下文国在院子里独自徘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