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开始于终结之后-第3/4页

    人们簇拥着故事贩子，而他却仅仅把故事预览在桌上一个个排开，吊人胃口。

    “尽情挑选。”

    迷信的家伙越靠越近，怀疑的家伙左右徘徊，冷静的家伙一笑置之：都是程序生成的骗钱故事。

    “我敢说，有很多是真的。”主脑代理人朝故事人群喊道，带着几分戏谑，“特别是关于阿特拉斯的部分。”

    阿特拉斯的诞生，历来充满传奇色彩，人们所听到脑子里或者录到储存器里的版本，也不知道是几手的传说了，特别是在阿特拉斯灭亡之后。

    在阿特拉斯教团的版本的故事里，信徒称通过“精神海”可以找到阿特拉斯的启示。

    到了领航员的版本，又有探险家声称目睹了阿特拉斯核心自动生成的过程……

    “为什么总有一部分脑处理器故障的家伙，认为阿特拉斯核心那种精密的机器，是自然生成的呢？”浪客笑着说。

    有的人也亵渎地笑了，领航员只是一个劲儿地附和他们的“亵渎话”，唯独坐角落的信徒们喝闷酒。

    “你觉得是传说吗……可是我……你觉得是吗？”一个信徒语无伦次了，几乎是蜷缩在吧台前。

    善解人意的酒保并不开口安慰，只是调了一杯“平行世界”（不含致幻菌类）——打着旋儿的、波动的酒花，配上些许酸涩的口感，如同苦涩而模糊的陈年往事……或许能给予迷茫的人些许慰藉。

    机器侍者在街道边摆上“圆桌故事会”的牌，招来了一大群围观者。驻足围观的人群里，挤进来几个问东问西的掮客。

    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酒保不得不对建筑内部空间进行展开。

    然而，失去了阿特拉斯那神话般的超空间技术后，进行空间操控的花费变得十分高昂。

    在末路的世界的“末路酒馆”中，人群摩肩接踵，挤进讲故事的圆桌。

    人们在展开后的宽敞空间中舒展身体，或者“机体”……无所谓，躯壳而已。

    故事圆桌旁，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喧哗的人群正等着新的故事端上来。

    到了他们这一代，阿特拉斯已经停转了四万七千年，即使再精确的史书、修理手册和旅游小册子，都会在漫长历史与无垠星空之中，讹传为离奇得不能再离奇的传说。

    总有不过瘾的听众会问讲故事的人：“还有更奇怪一点儿的故事吗？”

    也总有人为了一杯免费的酒，继续把歪歪扭扭的史诗流传下去。

    储存器已经摆上了桌，酒气初起的人摩拳擦掌，故事小贩心里偷笑，掮客找领航员谈谈生意，酒保临时打算出门于是叫学徒来顶班。

    主脑代理人先行离开——也许它正忙着掀起几场战争呢。当然，不一定是人们想的那个意思。

    有的矿工也离开了，因为跨星系贸易的无人飞船到了星港，他们得好好看着那些外来飞船，防止一场星际战争因此而起——炸弹客、刺客、生物武器携带者……总有人处心积虑地破坏这种遥远的友好关系。

    在酒馆的氛围几近达到**之际，仍没有人自告奋勇上前来歪曲事实。

    “总得有人做点表率是吧？”故事贩正要打开一个讲烂了的故事，大伙就把他嘘了回去。

    “不要不舍得新故事。”“都讲烂了，你该去领航员工会多进货的。”“我觉得阿特拉斯教团的故事更加离奇。”“真没有觉得主脑代理人有幽默天赋吗？”

    此时，又有掮客们进来了，同时推着一个年轻人一齐进来，高喊着：“大家好，他就是今天的主角，阿特拉斯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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