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说:我那些朋友要是看出来你是个骚货 4-第2/3页
他没胯。没屁股的人身上没起伏,好像身体不需要腰肢连接或分断。再坚持一会儿,封文福说,争取走够一个小时。何上游看着封文福想说什么,嘴巴咧咧没说出来。一丝忧伤挂在他腮边,如同冷天张开嘴后,有淡淡的白雾缭绕不去。上游,你可刚表过态,也要找自己行走的影子……封文福的絮叨变成了揭短儿,这没人爱听。何上游的忧伤变成了厌烦。他继续沉默,回头瞅特种设备检验所死寂的大门。上下班时,如果不坐学校班车,他在这里倒公交车。这里平常也冷冷清清。可能没多少特种设备需要检验,也可能,这里只是个巧设的机构,供某些闲人开资领饷。封文福伸出一只手,想拉何上游。动作有点生硬。亲切容易导致生硬。亲切和生硬,一并对何上游构成了刺激。你别碰我!他一甩胳膊,冲动地喊。封文福愣了。
都走这么长时间了,我这心里,还堵得慌!妈的,沈阳的马路上没我的影子……何上游继续喊,脸上的器官揪成一团,像少了什么。封文福不再拧腰扭胯。他慢慢蹲下,看何上游,并试探着重新拍他肩膀。这回何上游冷静了。总体上他是个冷静的人。他歉疚地看封文福。他脸上的器官又归位了,什么都没少,在他齐全的器官之外,还多了些东西,多了一些痛苦与无奈。上游,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何上游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比较婉转地,顺势甩掉肩头的手掌。行走吧,封文福说,不为排遣心内之事,而为拥抱身外之事。与身外之事的林林总总比,你很快能发现,其实心内之事吧,没那么重……哦,何上游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同时在脑子里,召集何上游第二第三们开圆桌会议。清凉的微风徐徐掠过,他的喘息不再急促。文福,这回咱俩同病相怜了。他说,他知道封文福在期待什么。他不想满足他的期待。我那个已经板上钉钉的副主任位置,也被人占了。他站起身,与“特种设备”几个字并肩而立。他们从外系调个外行,补了那缺。
白棋围住一条黑龙,小黑龙。没彻底围住,小黑龙尚存一线生机,还在闪躲腾挪苦苦挣扎。这一点,何上游和董建设都看得明白。轮白棋走。白棋想稳稳当当吃下黑龙,得再补步缓棋,黑棋则可以以放弃黑龙作为代价,摆脱纠缠去另辟疆域,在新领地内掌握主动。这一转换如果实现,就是盘细棋,不能立刻看出胜负。选择权在白棋,黑棋有个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就行。白棋是何上游的,董建设执黑。何上游太想赢这盘棋了,他希望既吃住黑龙,又不让董建设去新疆域占大便宜。他不能忍受细棋漫长的折磨。他第五遍把捏粒白子的右手高高举起,又第五遍把棋子放回盒中。董建设往厨房探头,渭渭,他低声叫,你不有材料让上游看吗,先拿出来,别一会儿忘了。他们这天的日程是先下棋后吃饭,不像往日,先吃饭后下棋。晚饭后,董建设和渭渭得早些回家,下一天周一。董建设与何上游距离不足半米,与渭渭的距离超过三米,他压低的声音对何上游来说好像喊叫,渭渭却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唔?马上好,你俩还得多长时间?她以为董建设问她何时开饭。
坐到饭桌前,何上游接过渭渭的“材料”,一看题目,笑了。他笑得挺大,嘴里有东西都能笑喷。什么题目呀乱七八糟的?他笑,也与刚才那盘棋赢得漂亮有关。畅快又惊险。刚才他暂时饶过黑龙,追着董建设去新疆域挖堑壕筑碉堡。这是着险棋。董建设只能放弃对新疆域的觊觎,专心逃小龙。小龙逐渐逃成大龙,还是死路一条。先烈回眸应笑慰,擎旗自有后来人,何上游念道,这好像是,“文革”时的文章题目,你也会用?渭渭说,这题目是我们老总帮我拟的,多有分量呀,不好吗?董建设说,嘁,他们老总当过红卫兵,还杀过人呢。何上游想问,你老总也喜欢足球?没问。那天渭渭搂着的球迷,不比自己大,不可能是老红卫兵。渭渭说,你别瞎说,我打听过,红卫兵是些特仗义的人,不是杀人犯,顶多把人打残,主要是砸东西抢东西烧东西,但不为自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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