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高家庄文武对酌,栖梧县官匪沆瀣



    纷纷狐兔投深莽,点点牛羊散远村。

    看到被雪埋了一半的“栖梧”界碑,三人就离高家庄不远了。

    五十顷田比不上豪门的一座山墅大,但在这儿可是名副其实的富甲一方。

    寒气未消的二月不宜稻麦,田地里栽的多是胡麻和苴麻。田里耕作的佃户们见少主回来,都会勉强地打个招呼。

    不过二三里路,他们来到一所大庄院,背靠一座栽了瓜和竹的小土丘,门前一带合抱不拢的大树。

    高元叫了一回,只见庄门开处,走出一位老者,年过半百,方脸花须,头戴绒皮帽,身着褐绒袍。背后跟随着三四个门生,弓箭在腰,慢慢踱将出来。

    “大人,孩儿游历之时,突遭盗匪,性命堪忧。幸好两位英雄经过,方才保了性命。二位英雄身负要案,无处可去,特来投奔。”

    随着高元的介绍,余南时和盛舜英上前一步,躬身道:

    “老丈,我二人原是盛家军将佐,为朝廷出生入死,征战多年,不料遭恶人陷害而沦落至此。我二人冤情太深,州司缉拿急于星火,特来投奔。”

    那老者听了,朗声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我儿的救命恩人,且请进小庄待茶。”

    盛舜英和余南时见此老者言语温和,也暂时放下了顾虑,进了庄。

    庄门一合,老者脸色一变,一字一句道:

    “二位身上可否有信物?老夫可不是好愚弄的人。”

    二人十分坦诚地亮出了令牌,引得老者连称:“原来是将军啊。不知二位高姓大名,现居何职?”

    “通缉令上的就是,老丈不愿收,我和舜英立刻就走,绝不牵扯高家庄。”

    一听余南时称呼自己为“舜英”,她那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嘴角,似翘不翘,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是傲慢还是无情的神气。

    真奇怪,这家伙平时总拿我当“将军”,今日怎么开窍改口了?

    老者呆立着,好好回忆了一下今早门生给自己看过的公文,特别是那几幅画像。猝然间,他连声感叹道:

    “想不到盛家满门忠烈,200年来,从未有人变节投敌。如今,竟有奸人将此大罪栽赃下来,真是世道不公,国运不昌啊!盛将军,余将军,老夫刚才多有唐突,请上堂议事!”

    二人在门生的指导下,到了大厅上,撇下了兵器,望老者见礼毕,分宾主坐定。

    老者道:“老夫姓高名直,字志廉,向为郡守,只为奸宦当道,不愿为官,告病去职,回乡养年。二位将军能否把事说的再详细一点?”

    余南时抢着把行军、遇袭、突围、斗匪、拜师、来庄的全过程都说给高直听了,神情中还带着一丝对盛舜英的挑逗,这让盛舜英不停地呵着气,红润的嘴唇变得又紫又青,牙齿咯咯的响。高元却突然消失了一阵,大家也没太在意,只当他是去如厕了。

    高直听了他的话,暗暗点头,道:“难得,难得!高元能够拜将军为师,真是好福气啊!二位将军只管住下,郡县里的人不敢进我府上搜的。”

    说了好一阵,左右安排二人入客房住宿。住在高家庄,让他们心安了不少。

    第二日是立春,中午早早就有仆役安排桌凳,摆列酒馔。高直亲自邀请二人入座。同时上堂的还有一位端着酒的妙龄女子。她的脸色微黑,黑里透红,一张小嘴,透露出一股孩童般的天真。仔细看看她的眼睛,明眸善徕,含情凝睇,又灵动又可爱。配上红裙凤鞋,柳眉蝉鬓,简直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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