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绝境

    正阳门外，朱允文众人奔跑在街道上。

    虽然对徐辉祖迟迟未来救驾而深感疑虑，至于去中山王府求援，也不知是对是错。

    但现在的朱允文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史书记载金陵城破后，整个京城，只有文官方孝孺，暴昭和武将徐辉祖三人，拼死抵抗，宁死不降，为了建文帝，方孝儒痛斥朱棣，被诛十族，暴昭不屈，被凌迟，徐辉祖自尽家中。

    反观满朝文武大臣，金川门之变前，皇帝还在拼死抵抗，他们却仿佛会预卜先知一样，早早赶到金川门前，大门一开，满朝文武喜迎燕王，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现在朱允文不只能把生的希望寄托在那并不靠谱的史书上。

    他别无选择。

    生活是什么？

    生活就是你刚爬出一个深渊，还没来得及叹息，就又被踹入另一个深渊。

    刚出狼窝，又进虎口。

    “陛下别跑了，真没想到您居然可以逃出皇宫，可跑出皇宫又如何，终究还是要死……哈哈哈。”一个小太监挡住了朱允文众人去路，笑声是那样肆无忌惮。

    随着小太监的笑声，街道两端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甲胄的碰撞声，两旁的房屋内，响起弓弦被拉满的“咯吱”声。

    朱允文二十多人被围困在街道中，前后是高举长矛，身披甲胄的兵士。两旁房屋内是弓弦被射手拉成满月，泛着寒光地密密麻麻铁制箭头，只需一轮齐射，哪怕东方不败来了，也的改名东方刺猬。

    兔子急了会咬人，那是因为兔子还在挣扎，还在求活，困兽犹斗，那是因为还有生还的希望，可明知十死无生，那还有必要挣扎吗？

    朱允文面露绝望，眼泪一滴滴滑落，死亡恐惧在内心无限放大，放大，直到把整个人吞噬。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哪怕穿越成皇帝，哪怕刚死里逃生，哪怕刚见证一场厮杀。可*丝终将是*丝。

    “陛下，您不能哭，您是大明皇帝，是大明的天，天子的威严，死都不能丢。”

    “陛下，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帝可死，不可辱其名……”

    皇帝被吓得嚎啕大哭，皇后在一旁不停劝慰，场面说不出滑稽。

    “哈哈哈，皇后，你看，他也配做帝王吗。”质问声从前方兵士身后传来。

    兵士分立两旁，一个身穿锁子甲，头戴红羽盔的男子，缓缓走上前来。

    男子看着马皇后，指着朱允文道：“你配做帝王吗？你像帝王吗？你是帝王吗？”

    朱允文很想止住懦弱眼泪，很想上前大声呵斥，很想拔刀像那个男人发起冲锋。

    可崩溃的泪腺，止不住流眼泪，那被吓得打架地牙齿，说不出任何话语，无力的双手，抬不起手中刀。

    面对男子死亡三连问，皇帝默不作声，身旁马皇后倒是一脸怒意，向前两步，呵斥道：“没有配不配，他本就是帝王，没有像不像，他本就是帝王，别问是不是，他生来就是大明帝王。”

    “一个哭鼻子得帝王？一个被吓得不敢说话的帝王，一个比女人还柔弱的帝王吗？”男子又是一个死亡三连问，话语中充满嘲弄。

    对于男子的嘲弄，马皇后很想反驳，很想呵斥，很想痛骂，可扭头看了朱允文一眼，内心生出一种无力感，最终无力垂下头，并未开口。

    “他这样算帝王吗？他连姓朱都不配…….”

    男子接着嘲弄，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马皇后打断了：“徐增寿，你够了，洪武爷待你不薄，当今陛下对你更是青睐有加，这两年哪怕发现你多次私通燕王，也未曾追责，更是封你为左都督，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陛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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