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善意-第3/4页

    “我想请您给我写六张租房合同。价格以御天府呈梦坊初习呈梦的最低标椎一字175殷元，此为据条，您可于三十个工作日内去洪容或承天府的民政堂凭此申请款项，请问可否？”

    中年男人怔怔紧望着笔，回话声音沙哑：

    “我很多年没写过字了。”

    “这与我的请求无关。我相信你受过的每一个赞许，以及年轻的您一直那么自信的理由。”

    “自信。只是小时候不知——”

    “不，肯定不止小时候。”叶饮光手指向门口的上方，解释道：

    “南城的各种私营商铺，于四年前开始由官府定制统一样式的门面牌匾，仅有墨阁一类文艺商户，店主可以使用自家题写的匾额，你家的牌匾虽然也是官府样式，但与周边店铺的有很明显的新旧之别。所以，至少两年前，你也还是在用自己写的牌匾挂在外面。墙上那几个略显干净的方块，也都是你以前挂自己字的地方吧。”

    讲着，叶饮光已经把笔抵到老板粗硕的手指上：“请。”

    声音隐有几分不容推却的意味。

    中年男人手哆嗦着，眯起眼，吸了口气，握住了笔。

    干裂的土地涌过一渠清河。

    “我不要那么多钱，咱家配不上，也用不上。”老板翻翻找着砚台，平静的说。“六张，一张十块钱就好啦。”

    一段时间后，男人与少年作揖告别。他望着少年的身影迈向门外，融进了喧扰的烟火人间。他又笑了，心里涌过的河流溢出了比方才更清澈的泪。呼吸好通畅，空气清爽舒心，嗯？幻觉吗，屋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味道，怎么都没了？

    “不错。”叶饮光边走边看着手中的手写合同。“多年疏于练习，仍看得出些许韵味。进呈梦坊或是不大可能，但保持训练的话开家大墨阁未尝不可唉。”

    叶饮光将合同卷好收进怀中。租客一家四口已站到了楼前，两个三五岁的淘气孩童，一位普通农妇面相的四五十岁偏胖女性，依江恢恢所说主要交涉是那五十来岁大片白发的削瘦男性。

    “您好，我和前几天那寸头男是一起的，都是这的房东。”叶饮光走到男人面前，面色和善，伸出右手。

    男人虽然很瘦，但凹凸分明的棱角和皱纹给人一种不好靠近的感觉。

    事实如此，他瞅了眼叶饮光孤零零的右手，没有去握。

    “再到房子里看看。”他越过了叶饮光，带家人往楼里走去。

    “哎呀，小兄弟不要介意啊。”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想帮丈夫打圆场，脸上堆笑地说了一声。

    叶饮光回身，笑容尚且挂在脸上，跟着走进了房里。

    屋内，叶饮光带着一家人来看防盗窗：“其他东西你们应该都确认过了，什么都有，冰箱、热水器、术阵空调、浣衣筒都能正常用。你们说有小小孩需要防盗窗，我们找的承天的企业来置办，质量无虞，证书和质保单都在这里。”

    男人验货般把所有窗户的防盗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瞧了瞧，用力试了试。铁杆纹丝不动。他咂咂嘴，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随后坐到一椅子上：“签合同吧。”

    叶饮光把两张合同交予他，他接过后掏出笔来，皱眉瞅着合同：“手写的奥，不错么。”他用笔在纸上勾勾点点，仿佛在评判一般。

    叶饮光额间青筋渐起。

    “你们这儿物业费多少？”男人没有看叶饮光，问。

    物业费？江恢恢难道能没跟他说好吗？叶饮光疑惑，估计了一下：“应该四五百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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