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



    回到渠江关,天色已晚,江楚是被人抬进城楼的。几张凳子排起来,把他放平在上面,一群人涌上来,恨不能把江楚当成八宝粽子包起来,而承攻器就是这最里层的粽叶。

    不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头儿罢了。

    一堆人围着江楚大眼小眼的看来看去,一个个都缩着眉头就是看不出个二三五六。

    “都让让!一个个都比我会看是吧?”仙婆叉腰吆喝着,让他们闪道,可承攻器就跟耳朵塞了棉花似的一动不动,“你个死老头,说他们没说你啊!要不你给他治伤!我看他明个盖得是被子还是棺材板!”

    说完仙婆一把拽着承老的胳膊把他扯到了一边,整个楼里面也就仙婆这么敢。承老要是照往常那火气必然要爆炸了,可这现在情况特殊,自个确实缺了理儿,生生哑了火。

    仙婆这可算是把前天的那口气给完全咽了下去。

    仙婆把这江楚的脉,闭着眼神思在里面逛了一遍,就知道哪有问题:“都在这看什么呢?来几个人把他抬到我营帐去。”

    她自己去医营备了些生姜、红花、桃仁之类的药材,让医营的下手们把药熬好,又取了些银针回营帐。

    仙婆手指摆弄着银针,扎在了江楚的血海、脾俞、厉兑、三阴交四个穴位。江楚一直闭着眼,但他其实被抬来的路上就醒了,但这难得有个正当理由能让他装个半死,何乐不为?

    可是他骗的过别人可骗不过仙婆,仙婆给他扎完了针,卷着袖口在他鼻子底下蹭来蹭去:“还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江楚遭不住,险些一个喷嚏把自己身上的“刺猬针”都喷了出去,这才轻轻抬了眼皮,正好那医营熬好的药也送来了,接过来就是一饮而尽,眉头也不皱一下。

    仙婆:“你就跟你爹一样,出去不带点伤回来你……”仙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柔了声,“梨子,你爹的事情,你别太难过。”

    江楚都做好了仙婆朝自己开火的准备,没想到她半路刹车降了声。

    “(笑笑)我爹这一辈子的心思都在边关上,能为萧宋战死疆场,是他的夙愿。”

    仙婆揉了揉他脑袋,“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和我说说?”

    “没什么事儿,就是自己在别地野了几年,游山看水,追月访花。”

    “你啊,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憋着,早晚憋出事!”

    江楚笑了笑,余光瞥向那桌子上盛药的碗,抬起头看着仙婆心疼的目光,“您真想听?”

    ……

    ——渠江关几十里外敌军驻营

    徐漮湧走到军营时,累得大气儿喘不上一个,桎干从他身边擦过,“骑匹马回来不好吗?非要自己走,现在累成狗了吧。”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哪有马给我骑?那我总不能说,我骑着马,让我手底下的兵走回来吧!”徐漮湧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不跟你扯这个。黎长洪的小崽子,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你顾前顾后的担心什么。你今天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当年西洲府萧宋境域内横扫江湖,六亲不认挡路皆杀,就算沉寂了四五年,我也不得不谨慎。可能真的是我多虑了……那黎家小子,未必是他……”

    “都说你们这些江湖人是快意恩仇,可我怎么看你天天怕这怕那的,真搞不懂……哎对了,左丞相那边给信了没?”

    “给了。他说,谭文显没能杀死,泊州的事情是藏不住了,但是真想要查到泊州问题所在,根在抚州铅山。结果今日萧宋朝堂之上,那位的人走错了棋,估计铅山迟早也会暴露在他人视线之内。左丞相让我派人去铅山候着,等着那些妄图阻止大计的人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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