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的理由



    “昔人已去,空余旧物……”甍终于起来,望着窗外松柏不肯挪开眼睛。

    “物一也,人一也。”凯禄却突然冒出来一句。

    “只是我还是照旧如初罢了。”甍摇摇头,仍难以忘怀。

    “孤少任百夫长,而后五百人长,终至中郎将。”小酌着凯禄递来的酒,甍却突然又将自己的发迹史一一讲述来。

    “凡百战有余,伤数十次,破敌无数……”

    “数百载,乃至今日。”一口饮尽樽中甘露,却只留下满口苦涩。

    “思我圣莨堡,千百载往逝,仍为泫渊天……”到底也是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过来的,其实很多事物已经看淡了。

    “同死生,轻去就……”听着甍话语间越来越不正常,凯禄不得不打断道,“大王何不在宫中走走,透透气?”

    言下之意是你脑子是不是憋出问题了。

    “也好。”甍没有拒绝,先行走出门外,凯禄跟着走在后边。

    首先来到的就是那棵松柏下,甍抚摸着树干,似是进行着一场跨越了千年的对话。

    “这松柏看着又繁茂了不少啊……”甍感慨不已。

    “大王平时就寝宫和皇宫两边跑,都多久没在哪怕宫内转转了。”

    “任重道远,不可不上心啊。”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还是没走出来。凯禄见这里又让他触景生情,忙不迭建议着:“也别光在这里转,再去别处走走吧。”

    “嗯。”甍还有些恍惚,凯禄便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到别处去。

    一路上,甍都是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明明这里是他的家,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遥远感。

    “大王,那里的莲开了。”指着池中亭亭净植的莲花,凯禄十分惊喜。

    “莲……”甍望着几朵莲花,不由念叨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世道也如此,千百年来,子弑父,弟戮兄的事还少吗?身陷此局,想如莲一般清高可能吗?

    况且,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果放弃了的话想安乐一生尽吾齿还现实吗?

    自问几个问题,甍又动摇了。

    “痴人痴愿呐……”冷笑几声,甍自顾自走开,凯禄跟在他后边。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突然听得读书声,甍愣了片刻,仔细听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这是……为什么如此熟悉……

    甍感到脑袋有点胀,但又是不愿,又是不屑深挖,想着许久未检查他们功课,便走了进去。

    “大王。”正讲授课业,却见甍突然进来,太傅也十分吃惊,忙停下拜见甍。

    “父王。”莩见状,立马起身示意。但一旁的茗却还坐着,神色十分慌张。

    “快起来啊。”莩小声提醒着,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来,但却直接一句“爹爹好”,完全不合礼数。

    “这匹驽马……”莩对他这个傻妹妹也是无话可说了。

    “免礼了,孤只是偶然路过,顺道看看。”甍摆摆手,茗见此大呼一口气,但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她堕入深渊。

    “只是茗儿为何如此紧张,是又在课上小憩了吗?”甍冷笑道,“还是又翘课刚回来?”

    “没有!”茗几乎瞬息就回答道,但这拙劣的话语让莩都为她汗颜。

    “那就把今日所学背一遍吧。”甍也不急着拆穿,等着茗自己跳进去。

    “额唔……嗯额……”双手交叉,拇指飞速地打着转,茗准备了好些时候才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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