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骨铭心-第2/2页

    “是，叛军兵不善，战不利，只得寄托于这些早已湮没了的人，不论他们是什么魑魅魍魉，妄图以此来支撑起他们的士气，这不正是最好体现么？”

    “嗯……说来也是，除了这一套虚的他们也黔驴技穷了。”自己之前面对旱情也搞过一套天人鬼神的馊主意，结果还是一场空，从那以后甍对于这种虚妄的东西愈发蔑视。

    “只需一次压倒性的胜利，就可以证明他们的愚蠢。”

    “好，与你……嗯，五万人，剿灭叛贼。”

    “三万足矣。”嘟囔一句，却被甍听见了。

    “若非国库所限，孤定让你带上十万人歼灭叛贼。”甍听出他打算和长孙泫的暗暗较量，“但纵是耗猛虎搏兔之力，也好过用鸡刀杀牛。逐步增兵只会陷入胶着，你且等五万人调集好。”

    “领命。”

    段渊退下后，甍却还是无法平复心情，究竟是黔驴技穷，还是借此正名？有时候，就是一个名分的问题，可以让一切变得合理。没有怀公，南定王的旗号完全是叛军，但有了这个旗号就可以转变成义军了。

    “谁竟能想出此般计策？”思来想去，甍还是不觉得普通百姓能有这般见识，纵使之前察举上来的那些人，都还有不少是耕读世家，真正贫苦的属实稀少。那是有豪强叛国了吗？也不对，叛军对豪强可是直接杀光抢光的，谁会如此糊涂？

    “大王还是先且缓缓吧。”凯禄找出一瓶酒，倒入樽内劝甍。

    “孤记得下令过禁止私下酿酒的。”却没有伸手接过来，甍反而盯着酒樽质问。

    “是禁令之前就储存起来的。”凯禄朝甍眨了下右眼，“知道没酒对你太难受，所以特地备了不少。”

    “费心了。”一口下肚，感觉畅快不少，甍又想起刚才的一通无名火，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无理。但他的骄固又让他不愿承认，只简单夸赞道，“还是夫人懂我。”

    “懂”字他加了一点重音，凯禄也不驽钝，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只笑道：“大王喜欢就好。”

    “有些乏了，你替我搔下首。”说着，就直接毫无防备地卧在了凯禄的膝上。

    “啊，好的。”见甍就这样躺下，凯禄稍有些惊异，但也卸下他的冠冕，青葱玉指在甍的头上舞动着，让他不时舒服得跳起眼皮。

    无规律的指尖在甍的头皮上划过，逐渐地，甍全身都放松下来，抛下一切杂念，只享受着凯禄的搔按。

    “小时候娘也会这样做到我睡着……”甍呆呆望着上方，回忆又被勾起。

    凯禄明白，这是甍镂骨铭心的心结，于是没有接话，只继续手中动作，打算听着他讲。

    但甍却没有继续讲下去，只是一个人沉默着发着呆，随即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