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宿命（中）

剑归寒赶紧为一凌大师让开，一凌大师颔首致意，慢慢走进剑归寒的小屋，先是对本来要开口大骂，现在却一本正经，已经做起来的萧虽佑点头，接着目光扫过靠着墙壁的剑墟。

 虽佑小友，你的伤，老衲推脱不开责任。尽管是霍之清先骗了老衲，但是我也没有横加阻止，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一凌大师真诚的道歉。

 一凌大师言重了，您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况且我活了下来，也算受了个教训。萧虽佑有些诚惶诚恐。而且我都要好了。萧虽佑动动手臂。

 那便极好，想不到我能够有幸同时见到天羽和阙锋这两把传说中的神剑，这短暂一生的最后似乎也有了些光彩。一凌大师感慨道，他坐在木桌旁，抬手示意门边站着的剑归寒过来。

 你叫什么？一凌大师和蔼的问。

 剑归寒。剑归寒有些局促。

 剑归寒，有些奇特的名字，你多大了？

 一凌大师，我14岁了。

 14岁了，尽管你看上去非常成熟，似乎可以经历风雨。但你仍旧是一个孩子，稚气未脱，想到老衲要将命运的枷锁向你展示，着实有些不忍。一凌大师苍老的手抚过木桌粗糙的桌面，没有抬头。

 什么枷锁剑归寒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他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闪过自己的梦，他站在巨大的山峰之下，被干冷的风吹过皮肤，四周白茫茫的没有任何景物，空虚化作障壁反向他压迫而来。

 你挑落阙锋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你手中那把漆黑长剑。剑归寒啊，你是注定要和毁灭世界之神战斗的天选之人。

 毁灭世界之神？天选之人又是什么？剑归寒完全不明白，先是暴露修者身份救下萧虽佑，再被霍之清赶出天渊阁，最后一凌大师说他必须和世界的毁灭战斗，假使这是一幕戏，那也太过荒诞离奇。

 什么是毁灭世界之神？半晌，剑归寒懵懵的问道。

 老衲知道你无法接受，但这是逃避不了的，那把黑色长剑，我知道它叫剑墟，这就是证明。一凌大师讲完，便决心不看剑归寒的眼睛，一鼓作气的说下去。

 还记得我在讲学时，为大家讲述的那个民间神话吗？遥远过去的天墟与归海，两条掌管人间的神龙。传说里，归海是一条邪恶的魔龙，他想要成为唯一的主宰，为此不惜发动战争。天墟被描述为拯救人类的正义一方，它将自己的神龙之力给予人类，这才诞生了修者，帮助天墟永远击败了归海。

 多么令人振奋的传说，我们人类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保护了世间，可是。一凌大师语气变得沉重。孩子们，人总是倾向于忘记自己的错误和罪恶，没有人可以例外，在被指出可以纠正之后，也会先尝试掩盖，一旦掩盖成功，就会不断用其他谎言去试图强化，最终连自己都相信掩盖才是真实。其实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归海在其他散乱的传说里，一直扮演着人间的保护者，为何会突然转性呢？因为整个传说都是虚构的，我们才是邪恶的一方，为了得到力量不择手段，这个传说就是我们掩盖的手段，为了减轻我们的罪恶而生。

 请听好这真相，救世之人剑归寒。一凌大师没有给剑归寒任何反应的机会。

 在神龙统治世间的漫长岁月里，人出现了，他们生命短暂，**弱小，却拥有很高的灵智，和任何生物都有所不同。归海发现了这种有意思的小生物，它尽量维持着人间的平衡，让人不至于被妖兽和天灾灭绝。很快，随着日月更替，人在世间站稳了脚跟，诞生了文明，我们由此开始渴求更强大的力量。

 在归海维持平衡的过程里，在不经意间曾向最初的人类展现过雄伟的神姿，从而留下了传说。现在人们渴求力量，为了达到目的而选择向神龙崇拜与祭祀，他们彻夜呼唤着，向曾保护过人的归海祈求力量。但是归海不愿过多干涉人间的事务，它保护人只是为了维持整个世间的平衡，对所有生灵都一视同仁，不会偏袒。因此归海一直对人的呼唤保持沉默，人没有因为聪慧而受到神的偏爱，在漫长岁月里，神龙的身影扑朔迷离，没有人真正有证据证明它们存在，随着最初真正见过神龙的人死去，只剩下极少数的人还相信着，还在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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