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宿命（上）

比试后第二天夜，剑归寒的小屋里。

 剑归寒收拾着有些狼藉的小屋，把沾有萧虽佑血污的绷带丢进生着火的灶里，火光照着他的脸，明灭不定，黑色长剑斜倚着墙壁，放在他身边。剑归寒住的小屋不大，陈设简单，进门右边靠着墙角就是土灶，左边是床，其余的地方都对着柴火和杂物，屋中间有一张厚实的木桌，桌上点着蜡烛，萧虽佑就睡在旧床上，一切都很安静。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不时响起，配合橘红色火光让这小屋多了些温暖的气氛

 它叫什么名字？这把剑？就在剑归寒专注看着火焰时，身后传来萧虽佑有些虚弱的声音。

 萧虽佑总算醒了，他勉强坐起身，剑归寒为他处理了伤口，右手缠着绷带吊在他脖子上，身上也换了件干净的衣服。阙锋带给萧虽佑的更多是外伤，修者的恢复能力让他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他仍需要好好休息。

 剑墟。剑归寒实话实说，他脑中闪过自己重复不断的梦境，还有其上清幽的冷光。

 怎么来的？我知道它不比我的天羽差。萧虽佑背靠着墙，腾出完好的左手晃动，天羽泛着粼粼的银光出现在他手中，又消失不见，一闪而过的银色光芒与沉默的黑色长剑形成鲜明对比。

 爷爷说出生就在我身边，爷爷去世之后，这就是唯一和我有关系的物件。剑归寒走到黑色长剑旁边，把它拿起来仔细端详后又放下，漆黑的剑身反射着屋内摇晃的火光，剑归寒和这把剑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

 你怎么击败的阙锋，现在又是什么境界了？

 取巧而已，剑墟能够吞噬他人的灵力，我先把霍云千双手上的灵力吞噬殆尽，他的身体自然不足以再握紧阙锋，使用者失去力量，阙锋自然就失去了威力，被我击飞。至于境界，应该和你一般，御灵上境。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你是修者这件事情，为什么瞒着我？萧虽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问道，这才是萧虽佑最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我很害怕。剑归寒背对着萧虽佑说话。

 什么意思？修者如此强大，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你现在的境界，又何来害怕一说。

 虽佑，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来源于何处。剑归寒的语气突然低沉了起来。

 我天生就会这些，在我记事那年，灵气从我的经脉中滋生而出，源源不断，我懵懵懂懂的走上了修者的道路。从那以后，我被强迫提升自己的境界，否则不断增长的灵力就会将我身体撕碎。

 我被什么给选中了，这好像一种怪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种事。剑归寒补了一句。

 萧虽佑沉默了一会儿，剑归寒对萧虽佑很平静的叙述这些，但萧虽佑听出来剑归寒身后藏着诡异的命运。他从来没听说有人天生成为了修者，更没听说过有人修炼只是为了活下去。

 即便这样，你还是为了救下我，选择萧虽佑欲言又止。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也应该快瞒不下去了。剑归寒笑了一下，气氛终于轻松起来，萧虽佑舒了口气。

 你的床太破了，我睡着很难受。萧虽佑又放松的躺在了床上，嘴里吐槽着，显然他很高兴剑归寒这么说。

 当然比不得丞相府的锦衣玉食了，出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跟家里交待？剑归寒坐回灶旁，掰断了柴火，往灶膛里加了一些，淡淡的香气从灶上的锅里传了出来，萧虽佑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剑归寒给他盛了一碗粥，白亮的米粒煮的软烂，里面混杂着几粒烟熏的腊肉，还有其中被薄薄米浆盖住显得透绿的青菜。萧虽佑用完好的左手接过来，放在身前剑归寒推过来的木桌上，再顺手往粥里加了些剑归寒拿过来的咸菜。

 再好的锦衣玉食也比不过自由，要我说家里厨子做的，还不如你这碗粥。萧虽佑舀了一勺，吹了吹，心满意足的吃了下去。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清楚我家里人的脾气，我父亲在我认错之前绝对不会来找我，我母亲也会听他的。但我知道我父亲会自己去找霍家的麻烦，毕竟我虽然不听话，却也还是他的儿子萧虽佑继续吃着东西，也不怕烫，很快就吃完了一碗。

 剑归寒拿着空碗要再给他盛，萧虽佑却抬手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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