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祸起-第12/13页



沈思逊也就不再坚持。

「那臣,恭送陛下。」

送走李明曦后,沈思逊换下官服,简单洗漱后换了常服,再次回到书房。

执起那根红枫钗,想起今日种种,沈思逊不自禁微笑。

她拿着钗似陷入回忆,被他发现后那慌乱的模样;他当着她的面唤暄阳公主的闺名,她竟然并无半分惊讶,唯有心虚;更何况,那拒收的钗。

若兴元帝当真是当年的太子李明昭,以太子的慈心,这只钗她今天没有理由不代收,除非,她不是。

而临别时那番莫名的抗拒,若非是担心两人太过接近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沈思逊便也是猜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原本荒诞的念头变得更是正经,在沈思逊的心里,竟已经有了六七分的真。

若当年溺亡的是太子李明昭而非暄阳公主李明曦,那冒名顶替便只有一个主因——阻止襄王李洁澔继位。

若他此番推测全部为真,那便果真与他一直猜想的一般,襄王李洁澔与当年那场溺水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甚至,长信玺的失踪,天顺帝的病逝,或许也有李洁澔的手笔,与他一向勾结的秦巡也绝非干净。

手不自觉地将那根钗握紧。

若当真是襄王李洁澔与右相秦巡,即便拼尽一切,他沈思逊也不会放过他。

若兴元帝当真是李明曦,若他真的再得一次机会去保护她,这次即使是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八)

「福全。」

「陛下。」

廊下守夜的陈福全听见呼喊连忙进入宣德殿的东寝殿,却见李明曦正双手抱膝靠在一个软枕上,全无安睡的模样。

当下有些心疼。

「陛下,如今已是四更天,一会儿便要早朝了,您还不就寝,身体如何撑得住啊!」

陈福全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微弯腰的劝慰着。

「朕……睡不着。」

脑海里都是今日发生的种种,李明曦失神地望着前方,指了指身边的一把椅子,「你且坐在那里,陪朕聊聊天罢。」

「诺。」

叹了口气,陈福全走上前,拾起床榻上的被子,轻轻披盖在她的身上,又帮她掖了掖被角后,这才如她所言,坐在椅子上。

陈福全自孩童时便被家人送入了宫中,当时的主管公公看他机灵,便将他带在了身边收作徒弟,不多久,又被当时尚且是太子的天顺帝看中,做了天顺帝的贴身公公。

他与天顺帝一同长大,虽是主仆君臣,可实如兄弟般亲厚,而李明曦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当年之事,除了太医令张诚,便只剩他知道真相。甚至于在张诚秘密回禀太子气息微弱恐难活命,但公主一息尚存仍有希望之际,当夜受命将公主与太子于密道里秘密调换寝宫的,正是陈福全。

因着天顺帝的授意,作为主管公公,他利用自己的权力阻止了宫婢对公主与太子的近身侍奉,又暗中将对此事有所怀疑的宫婢及公公以各种理由和方法处理掉。

许是因为那时他的关注点都在太子与公主事情上,天顺帝竟被近身的宫婢钻了空子,于每日参茶中被落了毒。

那宫婢功成后便自尽,陈福全与李明曦也曾就她的死亡明里暗里做了调查,可这宫婢与宫内无甚亲近的人,而所有的文字资料又已经被人为毁坏的一干二净,最终无一收获。

唯一有点可疑的,便是宫婢手腕戴了一串与宫婢装扮及其不符的、价值平平又款式普通的木手钏。可据很多宫婢所说,这种木手钏是乡下非常流行的女子饰品,价格便宜又款式繁多,很多姑娘都会佩戴,实在无从追寻源头。

而她同寝的宫婢也证实,这木手钏她进宫时便已戴在手上,只说是家里母亲送给她的纪念,主管宫婢念她孝心,也不曾强迫她摘下。

看似毫无破绽,可李明曦却始终觉得古怪,放心不下,最终还将这木手钏细细的收了起来。

天顺帝并未因为自己的中毒而怨怼他人,在知自己必死后,于剩余的生命里进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李明曦铺平登基之路,也将最为忠诚及亲近的陈福全与张诚留给了李明曦保护她。

如今已是三年多,而陈福全也守着李明曦渡过了这许许多多的风雨。于他而言,说句大不敬的话,李明曦不仅仅是公主或皇帝,更像是他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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